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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來越愛你 La La Land

爱乐之城/爵士情缘/啦啦之地

8 / 690,804人    128分鐘

導演: 達米恩查澤雷
編劇: 達米恩查澤雷
演員: 雷恩葛斯林 艾瑪史東 Amiee Conn Terry Walters Thom Shel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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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氣小辣椒

2017-02-03 19:34:18

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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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淘氣小辣椒(來自豆瓣)
來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04702820/

來美國讀書的人,多少有些「美國夢」情節吧。後來反美分勢力的迅速崛起,美國這個詞也貶值了很多,大家都習慣性去掉美國,說自己有點「dreamer」情節。

身邊的留學生群體太容易歸類了。學computer science的程式設計師,是最有希望的一個群體,他們深知畢業之後就可以進大公司工作,拿著其他專業的留學生望塵莫及的薪酬,很快他們會在灣區或者某個小城市的富人區過著中產階級的生活,再過幾年他們會拿到綠卡,然後可以大舒一口氣。學會計的學生聽說會計在美國好找工作於是學了會計,一入學就開始找工作,忙著考證找實習,穿得衣冠楚楚參加各種networking,跟所有四大工作的人遞出自己的名片,如果順利他們成功地在四大或者一個小企業做起了財務的工作,但是因為身份問題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憑著這份工作還能在美國呆多久。還有很多很多人,為了來美國過上一個飽足的中產階級生活,承擔很多國內的人無法想像的壓力,努力著,努力著。還有一種,學電影的,他們在洛杉磯或者紐約,每天靠著對電影夢的堅持,面對金錢,工作機會,身份的各種壓力,無數次被拒絕,但是想著回國會有很好的發展機會,繼續堅持著。

來美國之前,我給自己設想的是最後一種。每天都不掩飾自己空想的熱忱,以致於很多人都問我,你在美國學電影嗎。我常常陷入尷尬,不知怎麼回答,支支吾吾地說自己在學communication。如果對方追問「那是什麼?你學了以後打算做什麼?」,我只好在communication前加上一個marketing,好讓自己學的彷彿有點實用功能。後來我很怕別人問我這個問題,不想再去面對質疑,索性直接說我在學marketing。但是,就算這樣,我也逃不過最嚴酷的一個問題——「你喜歡你學的嗎」。那幾乎是我生活的終極考驗了。

上學期期末,我在零下七度的DC一個人去看了La la land,看得熱淚盈眶。甚至都不是感動,而是難過。看這個電影的時候,一直回想起兩年前在洛杉磯的那個夏天,每天學著電影,和奇奇怪怪的人討論著電影,和朋友去泳池派對,去海邊看晚霞,去喧鬧的酒吧狂歡。離開的時候,大放厥詞說自己會回UCLA學電影。但是,認識了越來越多在美國學電影的人,越來越意識到很多事都不是有夢就能成,尤其電影。電影可是最昂貴的藝術,夢想在電影行業應該是最不缺的一件事。沒有金錢和天賦,連被拒絕的機會都沒有。認清這個事實,我做出了另一個妥協的選擇,後來我也接受了自己的平凡。La land land 提醒了我,女主角Mia也是一個無數次被拒絕的女演員,如同洛杉磯所有的服務生一樣,他們會告訴你將來我會去演電影。她中途放棄了,她說maybe I am not good enough,但電影是美好的,她的電影夢成真了。很多在LA學電影的朋友都並不喜歡la la land,他們說這並不是一個dreamer的故事,這只是一個lucky bitch的故事。因為絕大多數在這座電影之城奮鬥的人,他們的夢想都破滅了,他們放棄了,他們去做了律師,他們成立了家庭,他們回到了Nevada的大學裡繼續修完學位。而我呢,來到了離la la land很遠的東岸,在美國的政治中心學著我也並不喜歡的marketing communication。看完la la land,一邊懷念著電影夢的美好,一邊抱怨著上帝,他媽只給我興趣,不給我天賦,也不給我錢。

但是還能怎麼樣?有幾個人能說,我學的是我喜歡的,我做的工作是我真心想做的?妥協才能活下去,逼死自己也沒人憐憫。我也一隻這樣安慰自己,直到前兩天一個被誤讀的新聞在留學生圈炸開了鍋,川普要把H1b簽證的最低薪酬提高到13萬美金。如果這是真的,應該沒人可以倖免,幾乎所有在美國沒有綠卡的人,都該各回各家了。雖然最後被證實是誤讀,但引起了大家的恐慌,因為大家都覺得照現在美國的局勢,這也並不是不可能。不確定性瀰漫著美國,就算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也沒人會意外。這件事讓我思考了很多。讓我開始自己回想,自己為什麼選擇來美國,當初的目標是要做什麼。身邊的很多人,沒有我那麼多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們只是想拿個綠卡過上飽足的生活。這下,他們的目標實現起來也更加困難,甚至幾乎沒什麼希望。那天看奇葩說,高曉松說了句話,「無論怎樣,生活都不會放過你的。」在美國最大的感受,如果做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真的是太難受了,尤其是我還是個作鬼。於是,我就對自己說,如果以後回國,一定要按自己的想法去爭取,折騰幾年也還很年輕。就算當不了dreamer,至少爭取做一個occasional idealist。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一直放著la la land的原聲,Mia在audition里唱著「 Here's to the ones who dream. Foolish as they may seem." 突然間想起了兩年前在洛杉磯看完安東尼奧尼的《放大》,和班上的同學去了Santa Monica的海邊,一個法國女生吸大麻吸嗨了朝著大海大喊了一聲「I wanna make a fucking fi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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