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進化卻越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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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amon（來自豆瓣）

來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06768928/

首先在文章開頭，致敬斯嘉麗，一位真正偉大的演員不在於外在，而在於靈魂，她成為了第一位完全憑藉聲音而沒有參演任何鏡頭的羅馬電影節影后，劇中她是一個一直以聲音存在的人工智慧系統，那份沙啞而柔情的聲線，彷彿出現在了每個觀眾面前，言語難以表達，自己觀影體會。

電影設置在未來幾十年後的上海，自始至終依舊沒有離開這座城市，情節也十分簡單，一個與前妻正在辦理離婚的男人在一次偶然使用到第一代人工智慧後與系統機器人產生了愛戀的故事。影片沒有給出具體的時間，甚至直到人工智慧這一事物出現前，我一直都以為這是一部講述著美國三十年代故事的電影，男人高腰的燈草絨長褲和素樸的翻領POLO衫，女人碎花洋裙和捲曲得厲害的金髮，技術的革新卻使人類回歸到了一種最初的審美。這樣的開篇的確令人感到驚喜連連，導演（斯派克）巧妙地運用這種不和諧將科學與審美分開來，藝術文化並沒有隨著科技不計後果的迅猛發展，它獨立存在著並且與社會的步伐保持一種和諧的節奏，以致於幾十年後，藝術文化重新將人們的審美帶回到了那種最舒適和自由的感覺上來，而科技之於社會的這樣一種高度不適配感，卻為之後科技使人陷入痛苦埋下了一道伏筆。

男主角Theodore作為一名出色的郵件代理寫手，每天為不同的人代寫著給不同的人的信件，有愛情、親情甚至友情，他端坐在電腦前，用細膩至極的心思揣摩著別人的話語，處理著別人的感情，而每當拷問真實的自己時，他變得麻木而呆滯，面對著分手的妻子顧影自憐，甚至一封寫給自己妻子的信都花了三個月。他彷彿帶著一副面具，編造著一份感情，而恰好在那樣的社會裡，這份編製的感情可以被金錢來衡量，人類最寶貴和獨特的優勢現在可以通過物質而換取，剩下的自我的情感只是一些最低級和廉價的慾望。

影片裡，男主在地鐵上偷看明星色情照片、夜晚電台接聽的Cyber-sex以及Theodore與好友Amy為其介紹的新對象約會時，約會過程十分完美，可當被問起真實情感的時候男主的支吾不語，一切都是為了表達在科技時代背後，人類最多樣的情感被量化被可模仿，我們通過自己再也處理不了這些問題，反而剩下的只有性，這一貫穿始終的原始情感，似乎也成了阻礙我們前行的東西。

可是這樣的世界堅持不了太久，所以影片中，第一代人工智慧系統出現在了Theodore的生活中，面對Theodore脆弱、敏感的內心，系統進行著DNA模擬技術，打造出了那個體貼、完美而又包容男主的她。很快，男主終於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切他渴望的感情，他開始深深愛上這個名叫Samantha的系統，也正是這樣，面對前妻質疑自己已經不能處理真實情感而要寄託虛擬時的不屑一顧，以及後來與Samantha為滿足Theodore特意為他挑選的代替自己的真人伴侶的不歡而散，Theodore真的不能再適應和容忍真實之中的不完美，這份悲劇化的愛情觀在技術的拉扯中開始進化，人們通過科技，去創造著愛情，因為人工智慧會是適應著你的一切需求，而不再是包容一份愛情，包容兩個人之間的參差與不和。

當然，「人機畸戀」的矛盾最終還是被斯派克撕開。正是由於人機系統對於用戶的滿足，在一次系統升級後，Samantha說出了自己在與Theodore談情說愛的時候，同時和兩千多人在說話，與六百多人保持著戀愛的事實。看著地鐵站人來人往，每個行人都自言自語面帶微笑的和耳機裡的聲音進行著對話，Theodore終於明白，人們被那份源自自我的愛情捆綁著，在AI營造的世界裡變得封閉，到頭來，我們不過是在科技的發展下，打碎了本該私有的愛，共享著一份通用又各異的愛情，這便是愛情在影片中的第二次進化。

影片到了最後，通過Amy開發的一款遊戲可以隱隱看出，斯派克還在向世人預言著第三次進化的出現，虛擬的親子養成類遊戲即將上市，也許再過一個世紀，人類能夠將意識完全的輸入電腦，我們不再需要肉體，愛情的結晶也只是一串虛擬的代碼，完全可以按照我們的意願成長。只是到此導演止住了，因為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人類本身存在的意義都已經消失了，又何談愛情呢？

然而，結局是偏好的，這一套人工智慧退出了人們的視線，大家開始回歸到真實，回歸到身邊那些陪伴自己的人。也許這是作者的一廂情願，他渴望摘下一顆星星點亮我們的希望，但是現實之下，科技不會止步，進化也不會停息，我們分不清到底會向什麼方向邁進，但真心希望我們能夠停下腳步去思考，全速前進的我們到底丟失了什麼。可別真應了最近一首很紅的歌裡唱得那樣：「地球有幾十億隻猿猴，越進化卻越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