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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來越愛你 La La Land

爱乐之城/爵士情缘/啦啦之地

8 / 690,804人    128分鐘

導演: 達米恩查澤雷
編劇: 達米恩查澤雷
演員: 雷恩葛斯林 艾瑪史東 Amiee Conn Terry Walters Thom Shel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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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阿鏘

2017-02-20 18:01:44

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想破碎的聲音




《愛樂之城》的英文名La La Land,源自I was in La La Land,意為「我剛剛在神遊」。港譯《星聲夢裡人》,台譯《樂來越愛你》,都要好過《愛樂之城》。
電影澎湃的野心從開篇一鏡到底的開場舞就綱舉目張,整部片子活像是instagram的好萊塢專號。單挑畫面,音樂,舞蹈,情感,拿不到任何一個單項的冠軍,但組合在一起,優等生的機靈勁兒盡顯,綜合指標爆表——混和了阿莫多瓦的亮彩和蒙德里安三原色的色彩華麗挺括,影像堅挺,音樂流暢,舞蹈別緻,運動鏡頭靈巧雅緻,混響到位,轉場充滿創意,男女一號石頭姐和高司令兩張俏臉佔據了整個螢幕,顛撲不破,靠《爆裂鼓手》技驚全球的85後導演達米安·沙澤勒率領一支30啷噹的創作團隊向好萊塢黃金時代歌舞片獻上熱吻,牛逼閃閃,前途無量。
電影最引人注目也是最受人詬病的是它向經典歌舞片的頻頻「致敬「和「引用」,諸如「就像一爿二手商店,觸目所及儘是古物舊貨,卻是年輕人所開;古董真假難分,擺設錯落,有恰到好處的,有無理取鬧的」「難以窮盡的電影密碼雖然可以反覆解讀。但一切都是為官能刺激及感懷情境設置的,導演本身追求的是『成功』,最終一切顯得虛情假意「的惡噴不絕於縷。表刻奇了!如果理解了這部電影根本就是主創的寫實,導演和女主演的藝術人生幾乎是一比一的男女主角的人設,你還會這麼噴嗎?另外 ,如果無法理解這部電影的「迷影」本質,山寨和抄襲成性的人們只會賊喊捉賊。



沙澤勒@塞巴斯蒂安
早在達米安·沙澤勒還在哈佛讀書期間,便起意要拍一部向黃金時代致敬的歌舞片。他和同班同學賈斯汀·赫維茨——後成為《爆裂鼓手》和《愛樂之城》的作曲——的畢業論文就是《關於一個波士頓爵士音樂人故事的低成本歌舞片「公園長椅上的蓋伊和瑪德琳」》。這對好基友畢業後搬到了洛杉磯,繼續編寫現代版的老歌舞片。
「一座城市,由這些懷有不切實際夢想的人構成,並且把自己全部押在夢想上,想想也真是詩意呢。」沙澤勒回憶。
可是夢想還沒起飛就撞到了天花板。挖掘金主的過程異常痛苦,沒人覺得一部以瀕臨滅絕的歌舞片為題材的「古董電影」具有任何商業價值,他們被告知電影沒有強力的故事構架支撐,沒有大眾熟悉的歌曲來拉攏粉絲。並且,最要命的,它居然是一部爵士歌舞片。製作經費被砍到100萬美元以內,男主角從爵士鋼琴家換成搖滾樂手,故事的結局也被逼改成大團圓。
電影遇阻,心碎的沙澤勒只得曲線救國,先將自己的學生短片抻成長片,2014年《爆裂鼓手》在聖丹斯電影節突圍,最後斬獲奧斯卡三項大獎,電影風格暗黑,講述一個熱愛音樂的年輕人和魔鬼教師之間的故事,製作費用僅僅330萬美元。
一躍成為好萊塢當紅炸子雞後,《愛樂之城》重新獲得了登上螢幕的機會,他再次鼓譟唇舌推銷他的歌舞片計劃。這一切努力沒有白費,聖丹斯之後,獅門影業和黑標媒體出現,獲得3000萬美元的投資,電影這才進入快車道。



艾瑪·斯通@米婭
她參加了8月份《愛樂之城》在威尼斯電影節的首映,第一次和觀眾一起看自己的電影,緊張的要吐。導演則閉著眼睛「看」了整整半個小時的電影,想著「我要完了」。然而電影結束,觀眾全場起立鼓掌不息。她哭了,導演的手汗濕了,她的臉淚濕了,「我倆完全決堤了。」
石頭姐從小受到音樂劇的薰陶,媽媽是歌劇《悲慘世界》的超級粉, 歌劇更是家裡的單曲循環。8歲時,媽媽就帶她去劇院看《悲慘世界》,令其心神俱損三觀震懾。她從小就看過《瑟堡的雨傘》,歌舞片《油脂》更是看了6萬遍,「這是個準確的數字,我真的看了6萬遍。」石頭姐強調。搬到紐約後,她和媽媽每年至少要看兩部舞台劇,《雨中曲》《一個美國人在巴黎》……有多少看多少。
15歲時她和媽媽從亞利桑那搬到洛杉磯,目的是為了離她試鏡的地方近點。不用說,當時拿不到角色,經紀人好幾個月都不打電話。「所以,我是那種只要有試鏡的機會,我就會去的人。」她在一家狗糧商店打工,每天都有比費利山莊的女主人們來買很貴的狗零食。現實與電影殘酷地相似。
當然,現實與電影的溫柔也極其相似。石頭姐最喜歡的電影是卓別林的《城市之光》,最喜歡去紐約一家叫City Cinemas Village East的劇院,裡面設施老舊,裝修和壁畫精緻異常,坐在裡面恍若回到上世紀二十年代……



蘇珊·桑塔格曾經用「迷影」來指涉這樣一群人,他們對電影的「迷戀不僅僅是喜歡,而是電影的審美品味建立在大量觀看和重溫電影輝煌歷史的基礎上。」這裡面講到了兩層意思:一則迷影是審美,不得功利,甚至不可取悅身體,而是純粹的精神自足。二來所謂重溫電影的輝煌歷史,不是對名詞概念的刻板複印,而是對螢幕經典形象(人物、場景、類型、工藝)的熟稔。
「迷影」是說——這是個極端詰齒鰲牙的概念,我試著粗淺比喻下——你所有觀影經驗的總和是土壤,你的某次電影行為——或者拍片或者觀影——是種子,種子灑進土裡,依靠種子自身的生命力,和土裡的地氣肥力,當然還有運氣,兩種生命力互相找尋、觸碰、關聯和滲透,一旦相認,就會發生一連串的生化奇蹟,生根發芽,抽絲吐綠。
迷影電影就是建築在這個機制之上的圖景,經典的藝術形像在時間的泥土中靜默無聲,期待著與後輩作者的姻緣,期待在一次又一次的書寫中重生。正如蘇珊·桑塔格所說:如果電影迷戀死了,那電影也就死了。



《愛樂之城》是一部給討厭歌舞片的觀眾拍的歌舞片。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部拍給創業者的電影。從創業初期的各種篳路藍縷,四處碰壁,到相遇相知,協作共建,互相扶持鼓勵打氣。再到因為經營理念不同漸生齟齬,裂隙擴大,最終痛苦但理智地分道揚鑣。在各自找尋到一片天之後,自我成就,長大成人。理想必將實現,但未必以我們預定的方式與路徑。多年以後的未來,兩支創業團隊不期而遇,互相投下千年一眼。我們都追到了夢,只是那場夢裡已經沒有了彼此。
電影最後一段長達5分鐘的「閃回」流光溢彩,是迷影最集中體現。理想與現實電光火石刀光劍影亦幻亦真,只有在電影這個平行世界裡,所有的好事都會實現。例如夢想成真。例如永不分離。



電影是毛?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你大可以做盡所有事情,來嘗試與電影發生關係——找一份工作,在《卡薩布蘭卡》的陽台對面上班,床頭掛上英格麗·褒曼的照片陪睡,為討得一個小龍套的機會到處試鏡,最終山窮水惡,只好寫一台獨角戲自演自看自斟自飲,曲終人散,縱使你拍爛巴掌,你都不能如你所願「住進電影」。只有在夢醒時分淚眼相看當年與你共浴愛河的泡影中人,在彼此消散之前望上最後一眼……word姐姐,這才是你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中最電影的一刻。還不快去內牛滿面。生活不能給你的,電影給了你。
到底是生活定義的電影,還是電影定義了我們的生活?
夢想到底有多傻,就像那條塞納河,再給一次機會,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跳進去。
歲月很美,只因它必將流逝。譬如春花、秋月,譬如夏日、冬雪。
這部電影,我自己的翻譯是《啦啦啦藍》。



文/鏘阿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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