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曾幻想，我們也曾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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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自己如何深愛過一個人？在遙遠的過去或者正當下。

剛剛發現心事的時候，你被自己嚇到了。再多看幾眼，就不好意思地想扯著一個大毯子把自己從頭蓋到腳，因為你發現自己好像哪裡都不好。不夠美，不夠瘦，不夠溫柔，不夠優雅，不夠有錢……甚至，從未賞析過爵士樂的米婭，覺得不懂爵士樂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發的每個字、每條資訊你都要想好久，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回復。你還是那麼忙，但跟他有關的一切你都有時間：正洗澡的時候能濕著頭髮接電話、煮好了飯能奔去餐廳陪他、即使加班熬夜了也能神清氣爽地赴約……

你困惑，又難以自拔。妝容精緻的米婭同前男友晚餐時的坐立不安，穿著高跟鞋跑出街頭時的如釋重負，像咖啡廳裡看了眼塞巴斯蒂安就忘記了還在等待的客人，語無倫次。

終於你們在一起了，過程倒也水到渠成。你們像打開了豆莢的植株，把心裏面一切瑣碎的、真實的、愚蠢的、聰明的、瘋狂的想法傾訴給對方，自我認可從未如此堅定，也空前極端，在極度自信和極度自卑中穿梭。

再後來，你還愛著他，但不喜歡他了。不喜歡的可能是自私，可能是沒安全感。都說愛情使人強大，我倒覺得正相反，它讓人不堪一擊。它順手打開你所有疼痛感官，掃瞄著那個人的一字一句甚至一個表情。你的沒皮沒臉、無所畏懼都撒腿就跑，煙消雲散。

後來，也關心，也牽掛，慢慢走散。

直到再次相見，你留意的細節，他驚喜的眼神，過往的愛情，加了100種「如果」，像過電影一樣紛紛呈現。直到有一刻，你給所有的「如果」按下暫停鍵，停頓了下，你乾脆拔了電源。米婭最終走出塞巴斯蒂安的爵士樂館，消失在洛杉磯的夜色。


你做過一個持久的夢嗎？在遙遠的過去或者正當下。

你對前途並不確定，在此之前，沒有順利到無所不能，也努力得到過自己所想所要。米婭在咖啡廳做事，也奔波著去試鏡，連自己都笑著說：「我知道這次也不會通過試鏡的，但是我依然會去了」；塞巴斯蒂安穿著難看的樂手服，在不同的演出里彈唱，偶爾有機會彈爵士，他穿好西裝，連領帶的細節都不放過。

都說好好地安份地做事，就已經很不錯了。可你總覺得能在自己的生活里做更多喜歡的事，你覺得應該有個更大的夢想，具體什麼樣的夢想呢？此刻的你無法繪製腦海中想要的模樣，就像彼時獲得小角色都歡呼雀躍的米婭，就像彼時可以彈奏自己的爵士樂就心滿意足的塞巴斯蒂安。

你見過老闆嘲笑的眼神，你見過夜晚路燈的光，你見過客戶的傲慢，你也懷疑自我和生活。你也知道不能停下腳步，要一直走下去。

看完《Lala Land》走出影院，這詞環繞在腦海里無法抹去：
Here's to the fools who dream
Foolish as they may seem
Here's to the hearts that ache
Here's to the mess we make

可能這就是生活吧
我們也曾幻想，我們也曾失望，
卻站在離愛情和夢想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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