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何式的對稱

邊看《布拉格之戀》邊回憶高中時的小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我是由此開啟西方文學之門的，確切來說，現當代文學也是由此，之前所讀即使是張愛玲金庸等現代小說家，也都是中國古典文學的底色和美學。 我不是學文學的，中西小說流派也幾乎不懂，單以昆德拉來代表，批判性的觀點比較多，情節的線索是陷進一團團意識的闡述當中的。而且結構佈局上有一種理性的幾何對稱美。中國古典小說只錄情節，摹人物，是「春秋筆法」的傳承，不審判，而是喜惡都在詞義鍊字之間，是頂好的故事，是傳奇，草灰蛇線綿延千里最後要有因果的圓寂。 《布拉格之戀》刪繁就簡，把故事講得很清楚。小時候看的囫圇馬虎的起伏，也在此補全。政治上蘇聯的管制讓我想起《1984》，不知道這部勸誡•非指南小說拍成電影該是如何。托馬斯是個沒長大的小男孩，讓人願意施捨無數的原諒和寬容，很迷人，就是這個詞，手也好看。電影很用心，襪子不是簇新的，腳掌腳跟有踩髒的陰影；腦科專家托馬斯的手指纖長粉嫩，農夫托馬斯的手掌有洗不淨的泥紋；六七十年代布拉格人民的穿著，如今依然大方不過時。書里《卡列寧的微笑》是最讓我感動的一章，影片裡也是，城市的小資情調真切的瀰漫著虛空，變革的動盪和激憤也壓抑著人沉浸於無力之中，只有田園的勞作腳踏實地的知足——老夏說過，應該把我扔回文歌時期上山下鄉接接地氣，我以為他逗我玩，今晚有那麼一點點開悟，就一點點，畢竟農村沒有那麼多好吃的店，我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