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一樣，值得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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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一樣，沒有人愛我們。」
賽門說出這句話時，低著頭。卸下了平日倔強蠻橫的偽裝，袒露出自己的怯懦與無奈。
很讓人心疼。

這部由法國和瑞士合拍的黏土動畫，畫面上展現了手工製作的原始淳樸，內容上刻畫出了孩子內心的純淨與通透。
沒有把孩子當成什麼都不懂的笨蛋，真實平等地描述孩子們的世界。這是很值得欣賞的一點。

男主人公是一個叫伊卡的小男孩。但他喜歡別人叫他西葫蘆——因為這是他的媽媽對他的稱呼。
一次意外，西葫蘆失手殺了總是酗酒而對他不管不顧的媽媽。失去雙親的他，被警察送進了孤兒院。

孤兒院裡的每一個孩子，都有著自己的悲傷的故事。
總是欺負人的賽門父母吸毒；用黃頭髮遮住眼睛的女孩遭受過父親的性侵犯；黑人小女孩的媽媽被遣送出境。

後來，孤兒院又來了一個小女孩卡密爾。她的父親殺死了出軌的母親，再自殺，而她，目睹了這一切。
西葫蘆喜歡上了這個眼睛裡有著憂傷的女孩。

卡密爾的阿姨在照顧卡密爾的時候對她很不好，但為了高額的贍養費，提出要收養她。
在孤兒院孩子們的幫助下，法官識破了卡密爾阿姨的真面目，成功營救了卡密爾。
好在結局算是美滿，西葫蘆和卡密爾被愛他們的警察收養，開啟了新的生活。

印象很深刻的是，孤兒院裡有一棵樹，樹上有一窩小鳥。
鳥爸爸和鳥媽媽輪流外出覓食餵養，撫養他們的孩子。

而樹下的一群小孩，卻不曾這樣感受過爸爸媽媽給予的愛。
這群小小的孩子，經歷了那些令人痛苦絕望的事情，沒有享受到該享受的愛，就被生活推入了不可測的深淵。

***

影片的最後，孤兒院的阿姨生了一個小孩兒。小朋友們圍著她嘰嘰喳喳地提了很多問題。
「他會在這裡和我們一起生活嗎？」
「不會」
「除非你不要他了，當然不會啊。」

「即使他醜陋？」「即使他很難聞？」「即使他哭個不停？」「即使他尿床？」「即使他成績糟糕？」「即使他很蠢？」「即使他吃起來像豬？」「即使他忘了自己的名字，還有臭腳？」「即使他哭個不停，大喊大叫？」「即使他是廢物？」

這一大堆關於寶寶的問題，也是這些孩子想問的關於自己。
如果我很糟糕，你還會愛我嗎？
是不是因為我做的太差勁了，才會被爸爸媽媽拋棄？

這群孩子以為，他們的父母讓他們獨自一個人，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好。
他們想知道，自己值得被愛。
哪怕這種愛是有條件的。






***

冬天，孩子們一起去滑雪。
雪地裡，一個陌生的小男孩摔倒了，旁邊一位中年女子急忙跑過來，關切地把他抱起，親吻他的臉頰。

玩得正高興的孩子們看到這一幕，都停了下來，不說話了。
「他媽媽對他真好啊」，語氣里是止不住的艷羨。
雖然有微弱的聲音說：「或許，那不是他媽媽呢？」但沒有一個人挪開視線，每個人都看得痴痴的。
羨慕中夾雜著失落。

比起承認關愛著那個和他們年紀相近的小男孩的人，是他的媽媽。他們更願意去相信，這不過是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他們也會摔倒，也會受傷。但在他們哭泣流淚，最需要一個懷抱，最想要爸爸媽媽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在哪兒呢？
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雖然孤兒院裡照顧這群孩子的人，對他們很好。
但有些愛，是別人無法代替的。父母對於孩子來說，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我也想在摔倒的時候看到一雙有力的手掌，想在哭泣的時候還有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想知道我也是被愛著的。

***

剛到孤兒院的時候，院長對西葫蘆說，可以把自己的行李放在床下的櫃子里。
院長走後，西葫蘆拿出一隻風箏和一個啤酒罐。
畫著雞的風箏代表爸爸，因為爸爸喜歡雞。那個啤酒罐代表媽媽，即使她因為酗酒而不管自己。
但對於西葫蘆來說，爸爸媽媽就是他要帶上所有的東西，他們是他所有的回憶。

所以，在賽門拿走風箏的時候，先前不與人起衝突的西葫蘆衝上去，對賽門大打出手——「不要動我的風箏！」
所以，在有人見他拿著啤酒罐，嘲笑他是酒鬼的時候。他一把搶回啤酒罐，嚴肅而又認真道：「這是我用來紀念媽媽的。」

成人的世界總歌頌父母之愛的偉大，說父愛如山母愛似海。
卻忘了，孩子對父母的依戀和愛意，才是真正沒有條件，純粹而熾烈的。

媽媽，我很想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樣，我都一樣的愛你。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你呢？
你愛我嗎？
像我愛你那樣嗎？

***

警察來看西葫蘆的時候，西葫蘆很高興，又很擔心。他說，我怕你的工作結束，就不會再來了。
「我不是因為工作而來，我是因為喜歡你而來。」

萬幸，西葫蘆遇見了真心疼愛他的警察。
警察收養了西葫蘆和卡密爾，把他們當作親生孩子，帶他們去遊樂場瘋玩，為他們佈置漂亮的有綠植的房間。

警察用溫暖和善意，讓兩個孩子相信，他們值得被愛。

孤兒院其他的孩子在送走西葫蘆和卡密爾後，繼續開始以前的生活。等待被好心人收養，或在這個院落里長大成人。

令人欣慰的是，一直把天氣停留在暴雨一欄的賽門，在目送兩個好朋友離去，獨自關上大門之後，把天氣改到了晴的那一欄。

西葫蘆和卡密爾能遇到的，賽門也可以。
他和他們一樣，也值得被愛。
每個孩子都是天使，都值得被珍重相待，值得得到這世上最好的愛。


馬洛斯的需求層次理論里，愛和歸屬感（love and belonging）排在第三項。是在滿足生理和安全之後一種重要的需要。
我們每個人都希望得到愛，希望知道自己值得被愛。

也曾忐忑不安，害怕自己因為事情做的不夠好，表現不夠出色，讓寄予厚望的人失望，從而失去關注和愛。
直到有一天，媽媽告訴我「我愛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因為你是你。」
「去追求你想要的東西，長成你想成為的樣子。我要的，不是你優秀，而是你幸福。」
「你要相信，不管你是什麼樣的，我都會喜歡你。」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我們值得被愛的理由。
寬闊愛你，偏頗愛你。

我們都一樣，都需要被愛。我們都一樣，都值得被愛。

文章首發公眾號「青棠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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