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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浮生--The Crying Game

哭泣的游戏/乱世浮生/臭名昭著的游戏

7.2 / 60,020人    112分鐘

導演: 尼爾喬登
編劇: 尼爾喬登
演員: 佛瑞斯惠特克 米蘭達李察遜 史帝芬瑞爾 杰伊戴維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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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readymay

2017-04-02 00:50:33

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


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
                               ——從酷兒理論角度分析電影《哭泣遊戲》

電影《哭泣遊戲》開頭用的是麥可·波頓的經典名曲《When a man love a women 》,歌曲的描述的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慕之心,歌詞迎合了電影的主要劇情。一個名叫弗格斯的男人喜歡了上了一個名叫戴爾的「女人」。

影片中,當戴爾出場時,雖然感覺這個人嗓音有些奇怪,但大部份人都不會懷疑戴爾的女性身份,甚至會像弗格斯那樣為戴爾的柔媚所傾倒,直到戴爾袒露真實性別時,才知道戴爾不是貨真價實的女人,他是一個異裝癖和同性戀患者。

一個人的性別由他(她)的生理性別、社會性別和性慾三方面綜合決定。在傳統的性別和性的觀念中,一個人的生理性別決定了他的社會性別和性慾,男人必須喜歡女人,女人必須喜歡男人,也就是普遍的異性戀。作為一個異裝癖,戴爾屬於少數的邊緣人群,他雖然具有男性的生理特徵,但是他心裡非常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生理性別,他願意並且享受做一個女人,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適合作一個女人。戴爾擁有清秀美麗的臉龐,苗條的身材,他對待感情時的表現出傳統女性具有的特質——敏感,脆弱,痴情。所以,當他身著性感華麗的裙裝演唱著《哭泣遊戲》時,人們寧願忘記他矛盾的身體,相信戴爾是個女人。

酷兒理論挑戰異性戀/同性戀的兩份結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男人,也沒有純粹的女人。戴爾的性慾對像是男人,他在生理上是同性戀,但在心理上卻是異性戀。戴爾這一類邊緣人群的存在,打破了人們習慣單純憑藉生理特徵來判定一個人性別的常規,生理特徵在決定人類社會性別的因素中失去了絕對的權威性。人的社會性別有了不穩定性,它是隨時可以變化的,因此人的性傾向便具有流動性,不存在絕對的異性戀,也不存在絕對的同性戀,。

弗格斯在知道戴爾的生理性別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是個同性戀,他對自己的異性戀者的身份深信不疑。在營地裡,他帶喬迪去小便時,迫不得已要碰到喬迪的陽具,喬迪很坦然的把這事當成一個趣事,但是弗格斯卻非常尷尬。弗格斯在見到戴爾的真身時,他的反應更劇烈,衝到廁所去嘔吐。從弗格斯的生理反應可以看出,他對同性之間的性行為有排斥。假使弗格斯在見到戴爾之前,喬迪就告訴他戴爾其實是個男孩,那麼弗格斯一定不會喜歡上戴爾。

儘管弗格斯對戴爾的愛情從生理上講屬於同性戀,但是是建立在異性戀形態上的。弗格斯看到戴爾的照片時,做出的第一句評價是「任何人都可能喜歡上她。」兩人在戴爾工作的美髮店第一次見面,戴爾給弗格斯洗頭髮,戴爾微笑著俯看弗格斯,這一段是從弗格斯的視角,充滿情色的看戴爾。戴爾在兩人初相識時,她(這裡暫且用「她」來指代戴爾)留給弗格斯的印象便是一個富有魅力的女人。之後,弗格斯對戴爾有了更深的了解,戴爾是酒吧的駐唱女郎,她和其他男性保持著肉體關係,她至今還保留著喬迪的遺物。作為一個女人,戴爾並不是一個像女神一樣完美的女性,她有放蕩隨意的一面,她有非常明顯的缺點,但是弗格斯依舊控制不住的想接近這個女人。兩人幾次在酒吧的對手戲,雖然沒有親密的肢體接觸,但是卻飽含著曖昧氣氛,就是最為普遍的,雄性和雌性之間天生的吸引力。

談起兩性之間的吸引力,在弗格斯的生活中還有另外一個女性角色,茱德。茱德也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喜歡弗格斯,但是弗格斯對她沒有任何興趣,僅僅把她當做朋友。顯然,弗格斯不是因為認識到自己喜歡的是男人才拒絕茱德的,在弗格斯的世界裡,茱德與戴爾擁有相同的性別,她們都是美麗的女性,而在通常情況下,男性只會對一類女性產生好感,這類女性身上所具備的特質和他的某些特質剛好吻合,弗格斯不喜歡茱德,是因為茱德不屬於能夠吸引他的類型。茱德有迷人的外貌,但是她卻討厭自己金髮碧眼的樣子,寧肯把自己裝扮的更兇狠。茱德可以色誘喬迪抓捕他,她拿戴爾來威脅弗格斯,逼迫他去參加恐怖組織暗殺活動,她對自己的組織有著狂熱的忠心。她身上帶有男性的特質,剛硬,果決,心狠甚至粗暴。弗格斯和茱德完全不同,弗格斯性格溫和軟弱,他習慣消極逃避,他對戰爭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充滿了迷茫和無奈。他們抓捕喬迪當人質時,弗格斯和茱德對待喬迪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兩人甚至為此有了分歧,這裡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弗格斯和茱德是兩個世界的人,弗格斯是不會喜歡茱德的。

茱德適合作男人,戴爾適合作女人,男女兩性的性別界限變得不清晰,在性別變得模糊時,弗格斯和戴爾的愛情就不能單純的劃分為同性戀。弗格斯在開始時並沒有告訴戴爾,是喬迪囑咐他來找到戴爾的。只是在戴爾的房間裡,看到戴爾依舊保留著喬迪的東西,他開始好奇喬迪和戴爾之間的關係。他和戴爾在做一件事情時,他總是會聯想到喬迪,他會問,你和他也這樣做過嗎?弗格斯之所以會這樣,只不過是因為戴爾說喬迪和其他的男人是不一樣的。在愛情中,男人的尊嚴往往都是放在女人的其他男人身上,當弗格斯開始在意在戴爾心中他和喬迪誰更重要時,愛情便萌生了。

戴爾對待感情的態度是依賴和付出,戴爾在最後告訴弗格斯,「告訴你,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哪怕是最低限的最好,我就是你的人了。」戴爾簡單直接,自由隨性,她的特質和弗格斯的理想伴侶類型相吻合,弗格斯和戴爾適合在一起,兩人相戀的基礎不是建立在性別之上的,不管戴爾是不是女人,弗格斯都會喜歡他。

兩人愛情的阻力來自於弗格斯。如果弗格斯選擇和戴爾在一起,那麼他就是一個同性戀,這對弗格斯來說是難以接受的。弗格斯更希望他永遠不知道戴爾是個男人,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然後和戴爾在一起。當他知道戴爾是男人時,他不斷的向別人糾正戴爾是個男人,也不停的要求戴爾不要喊他「親愛的」之類的話,這些動作反應出弗格斯對自己變成同性戀的一種恐慌。恐慌歸恐慌,他沒有選擇和戴爾斷絕關係,甚至在戴爾要求一個吻時,還是吻了她。

和一般人不同的是,弗格斯的恐慌不是來自保守的愛情倫理觀,而是來自對過往生活的迷茫和逃避。喬迪並不是他殺死的,但是他卻對喬迪的死耿耿於懷,他懷疑戰爭的意義,所以他固執的把喬迪的死歸結為是自己的錯。因此,弗格斯在見到戴爾時,才沒有開口講喬迪的事情,知道他感覺自己將要失去喬迪時,才肯坦白。他不是刻意要去找戴爾,只是因為機緣巧合,他去了倫敦,見到戴爾,無法控制的愛上戴爾,卻發現戴爾是個男人,他像是一頭栽進命運里,無法脫身。戴爾是個男人,他在最開始把這件事視為對自己的懲罰,他在夢中看見喬迪在對自己笑,像在開著善意的玩笑:「嗨,老兄,你已經沒法回頭了。」

魏列寧在《性與性格》中寫道:戀愛中的男人愛的都只是他的自我,不是愛他經驗性的自我,不是愛他自己種種的弱點和粗鄙之處,不是愛他自己的失敗和渺小,而是愛他渴望成為的那一切,愛他應當成為的那一切,也就是他最真實、最深刻、可被認知的本性。弗格斯一直充當著保護戴爾的角色,從最開始趕走戴夫,到最後為了戴爾去參加暗殺活動。在愛上戴爾的過程中,弗格斯表現出的擔當是他之前丟失的勇氣和果決,他因為愛上戴爾而成為更好的自己,這是促使弗格斯接受戴爾的最主要的原因。弗格斯拿起剪刀剪去戴爾的頭髮,讓戴爾做回男孩,不僅為了保護戴爾,更深層的意義是弗格斯終於肯面對戴爾的生理性別,並且願意接受。

正如影片中講到的「青蛙和蠍子」的故事,戴爾和弗格斯的愛情源於天性,是一種自然的吸引力,不管戴爾是女人還是男人,弗格斯都會選擇和戴爾在一起。一個人可以在種種因素下改變自己,使自己邊緣化,成為一個酷兒,不能單純的把這個人劃分為同性戀者,而且這種結合方式區別於那種僅僅把常規狀態下異性間婚戀關係和以生殖為目的的性行為,顯然的這種感情更具有生命力。


(五年前寫得一篇期末作業,感覺那時候的自己好神奇,現在我只會一臉懵逼的問一句,酷兒理論是啥……)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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