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驚雷》——西部精神不死

作者：百步穿楊
 
是不是有些男人也像我一樣希望自己的人生也是一部美國西部大片？在《大地驚雷》這部影片中，男豬腳生活邋遢不堪，微醉卻又思維敏捷，微胖卻又槍法指哪打哪！他的情感生活一片狼藉，卻又有著鐵漢柔情般的細膩，讓人不禁唏噓。而故事中的女豬腳年僅14歲，卻有著非同一般的理智，固執卻又以理服人，冰冷卻又心懷感恩。她一生未嫁，也從未在鏡頭前給人微笑，但心是暖的，愛是永恆的。沒錯，今天要歌頌的這部電影就是《大地驚雷》，也不知是第幾部蘿莉與大叔的故事了。
故事情節很簡單，女豬腳馬蒂的父親被其雇用的馬伕所殺，作為長女的她隻身來到西部小鎮為父料理後事。但她卻不甘心父親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死去，決心雇用當地警察追蹤殺父仇人。故事最先是在女豬腳這頭展開的，14歲的小女孩一出場就帶著一副水滴不進的冰冷面相，第一天晚上就要在停屍房裡度過，第一句話竟是「為什麼喪葬費用這麼貴？」 這一連串的第一次提醒了我們：這位蘿莉不可愛。當牧師問他是否想親她父親一下時，她拒絕了，「他的靈魂已經消散了」，這句話告訴觀眾理性支配的她是多麼的可怕，年少老成。緊接著是與商人老頭之間的兩次談判，談判桌上這個做了一輩子商業營生的老頭，卻在小丫頭面前得不到半點投機而敗下陣來，這再次證明女豬腳的過人之處。而在此我想要說的是這兩次不對等的談判，首先是能進行下去，其次以小女孩取得了勝利而告終，在這背後是什麼支撐起了談判桌？是契約精神，說實話是契約贏得了勝利。一個看似野蠻充滿殺戮的西部社會，不論是誰，無論做什麼，卻都信奉著契約。野蠻與文明的交織，溫柔的細膩與硬派作風的重疊，這就是西部。
此時此刻我們就要明白了這不是一個蘿莉愛大叔的故事了，嚴肅的劇情才剛剛開始。大叔的登場，就是一副無所為、無所謂的樣子。從警長口中，我們沒聽到關於他的一句好話：他只出現在三個位置：酒館、廁所、中國人開的食品倉庫，這是多麼直白的人生。緊接著在法庭上的表現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配合工作而已。而相反這位律師的一片慷慨激昂的辯論倒是一出好的話劇，頗具諷刺，這是否是科恩兄弟的黑色幽默？說起黑色幽默，這在影片中倒是有多處點綴，從一開始的精明大爺替逃犯錢尼背黑鍋起（大爺被痢疾折磨得都夠嗆了，還要背黑鍋，在馬蒂這兒還得不到一點甜頭，還要維持著虧本的生意，簡直死的心都有了），再到刑場上三個死刑犯輪流道別（最後一個剛開始說就被套上了死刑的頭套，尷尬的死去了），最後再到耐德團隊中這一個傻子角色。可以說科恩兄弟的黑色幽默貫穿了整部電影，充滿著智慧與諷刺的幽默對於男人來說都會喜歡吧，再配合上這種西部硬漢題材，真的是簡直了。
第三位出場攪局的勒波義夫似乎只是為了故事更加豐滿。大公雞剛開始甩掉馬蒂與他合作就是為了更快的結束這場遊戲，領了賞金皆大歡喜。可惜卻在馬蒂對逃犯錢尼該為誰的死來接受懲罰這個問題上，產生了分歧。最後勒波義夫被甩了，大公雞成功晉級當上了馬蒂的保姆。畢竟這是契約至上的地方，誰讓大公雞最先答應的是馬蒂呢？誰讓他是如此遵守原則的硬漢呢？當然西部契約精神的魅力也正在此。接著在追捕逃犯過程中，大公雞和馬蒂早先在補給點設好的局，被隨後到達的勒波義夫給搞砸了。線索就此中斷，兩家互相埋怨著，各自收兵。然而就在這臨走之時，馬蒂卻偶遇了錢尼，緊張的情節再度展開。在這裡我想說的是科恩兄弟對電影情節張弛有度的掌控。在充分結合人們觀賞電影的疲勞點後，情節的張力可謂：緊張之後來一段舒緩，殺戮過後總有一段溫暖。
最引人注目的當是大公雞1VS4的槍戰橋段，一段完全地個人主義和冒險主義的英雄秀。開場互侃、惡語相接，鋪平了路後，真正的廝殺開始了。也許是大公雞在馬蒂和勒波義夫那兒受到了刺激，也許是他知道遠處有杆狙擊槍協助，也許不管什麼，這就是一部西部片，這種濃厚的英雄主義色彩也是必然要有的。不管結果怎麼樣，就這種無所畏懼，置身事外的勇氣也夠值得回味了。至於他自己倒是沒有多想，唯一相信地就是自己手中的槍。大眾眼中的美國西部精神大概是個人主義和冒險主義疊加的英雄主義（這裡的個人主義和冒險主義並非是貶低的意思）。它們包括了對個體價值的尊重以及對這種「自力更生」精神的肯定，還有在面對未知和在遇到沒把握的境況下所做的勇敢嘗試。冒險也意味著創新，敢於嘗試並了解他人所不敢認知的領域，這在大部份西部電影裡面都能看的到。
在影片的最後一幕，我又覺察到了另類西部精神——類似國內的「俠」——俠義情懷。影片最後一幕中馬蒂被毒蛇咬了之後，大公雞二話不說先把毒液吸出，騎上小黑就奔向城鎮去了……黑夜中，滿天的星星與空曠的草原相映，遠處天與地相接，地平線上一匹黑馬馱著兩個人疾馳…… 多麼廣闊而震撼的畫面。這是在和時間賽跑，因為大公雞知道蛇毒還在蔓延，馬蒂的性命危在旦夕，他必須分秒必爭，用匕首不停刺激著小黑，就算小黑都跑吐血了，就算馬蒂一直阻撓著，他都沒停止腳步，前進著前進著…… 西部片有句廣為流傳的話是這樣說的「不像你們這些少爺，我們活下去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是的，大公雞就是這樣為了別人活著而竭盡全力。在懷舊又憂傷的片尾曲中，上了年紀的馬蒂把大公雞的棺木轉移到了自己的家鄉。蒼涼的天上飄下的零星殘雪散落在這荒蕪的草原上，墓碑上，馬蒂的背影一步步地消失在了天地一線間…哀婉，憂傷！每每觀影能觸碰到內心深處的都是西部片，我懷舊，因為那個年代的精神值得我們去緬懷——大地驚雷，西部精神不死！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