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之北，雪原曠野

以前聽人說，帝王身後雪原曠野。
在現代社會，他就是帝王。
一個在加拿大北部，魁北克，擁有一座木屋一群雪橇犬的男人，和他的印第安納哈尼族妻子。
高山上的積雪終年不化，春天來的時候河裡的冰解凍，一大塊一大塊隨地勢流走。
冬天的時候積雪埋住半條腿，我這種小矮子恐怕站進去都動彈不得。室外待一會兒，大鬍子都結上冰碴子。
晚上的時候點一盞煤油燈，屋外遙遠的地方有群狼嗥鳴，隨著西伯利亞的風和木頭的縫隙傳進耳朵里。聽說習慣了的人，聽不到這聲音甚至會覺得睡得不夠好。
獵人和朋友住的極遠，見一次面真真穿山越嶺。但是當兩個人坐在空曠雪原上，鑿開冰面釣魚的時候，只想到那首詩。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雖沒有孤舟，不是蓑笠翁，但心境大抵相同。
還有獵人的狗狗們。看完之後又控制不住那顆想養狗的心了。
獵人也算一種職業，也有看不見的規矩。但這終究是孤獨的職業，沒有人趕來接班，只有四季更迭，一年一年。
以前會在很無聊很無聊的時候看紀錄片，人文歷史那種，有磁性的旁白聲音低沉，戴上耳機，彷彿在耳邊炸開。常常是眼睛還看著螢幕，腦子不知道想什麼了。方塊字或英文，都變得陌生。
然後睡著，然後再突然驚醒。對睜開眼那一刻看到的一個畫面記憶深刻。多年以後，其實也想不起來那是個怎樣的畫面。
其實是不太喜歡紀錄片的。但是這種自然類卻是今年新歡。
因為人有時候，真的是大自然里最沒意思的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