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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殼機動隊1995 GHOST IN THE SHELL

攻壳机动队/GhostintheShell

7.9 / 159,841人    83分鐘

導演: 押井守
編劇: 士郎正宗
演員: 大塚明夫 田中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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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手記

2017-04-27 01:24:01

我是誰?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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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加坡回來,補了一集矮大緊的新加坡漫談,結尾處他說:凡是靠山的民族,永遠相信人定勝天。靠海的民族則信仰神,因為沒有人能跟海戰鬥,也沒人敢於用自己的小聰明去算計大海。父親、丈夫、兒子出海了,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回來,海上的風浪會不會饒恕他們,只能靠虔誠,虔誠的拜每一個神明。
相較新加坡,日本則更多了一些悲觀:四面環海、地震頻發、比鄰各種大國,又經歷過廣島瞬間被夷為平地這種慘劇。記得在箱根因為火山預警和數日暴雨在溫泉旅館裡無處可去時第一次經歷了地震,當時嚇壞了,跑出房間卻發現旅館裡其他本地人都超淡定。緊接著正在放搞笑綜藝的電視螢幕上滾動出震央震級波及地區,大家只是掃一眼,就穿著浴衣看著綜藝繼續吃飯、聊天,面不改色。
那時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同情心,雖然較發達程度、GNP和宜居水平等等因素來說我並沒有立場去同情人家,但設身處地的了解之後,才明白這是一個多麼絕望的民族。他們頭上時刻懸著一把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除了更虔誠的敬奉神明、更用心的珍惜每一天每一件事物甚至每一隻器皿之外,如何對待死亡就成了最重要的事。由此也衍生出了他們和其他民族完全不同的世界觀。
可能因為我是一個樂觀的悲觀主義者吧,當年齡逐漸大起來,埋在身體裡的悲觀一天天發芽長大,慢慢開始理解很多以前不理解的東西,對這種世界觀就越來越有同感。越來越覺得,他們的絕望,恰恰就是人類的未來、我的未來,或者那個我到不了,但總會結束的終極消亡。
在這種世界觀的驅動下,產生了EVA、產生了攻殼機動隊這種級別的動畫。他藉著動畫的Shell提出了那個關於Ghost的終極問題:
我是誰,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從海底潛水回來的素子對 說:「正是因為那些林林總總的部份,我們才能被稱之為一個完整的人。而其中的每一部份又要有千差萬別,才得以構成不同的個體。異於他人的面容;下意識裡的聲調;夢醒時所見的手掌;兒時的記憶;未來的命運,以及我的電子腦所觸及的資訊海洋。所有的這一切,孕育了『我』。個人意識的昇華,使我意識到自我的存在,同時也將我限定在『自我』之中。」
這時她已經覺醒。也已經開始結束自己身為「素子」的一生。
當Shell可以被無限修複和替代,沒有了死亡的束縛,生的自由便也不那麼珍貴了。一切本我的慾望被最小化,自我意識開始懷疑和反思。Shell究竟是在這萬物之中,我們之所以特別被稱為人類的理由之一,還是Ghost的傀儡甚至累贅呢?是那些具象化的特點造就了我嗎?那些回憶真的就是我嗎?我們是因為行為還是因為思想而存在?
也許在1995年,這些還是問題,而在2017年真人電影版被搬上螢幕,那些未來畫面在3D眼鏡里如此立體的呈現在面前也無法震懾任何人時,我們其實已經生活在「未來」里了。
回想人類史上幾次重要的革命,農業革命和工業革命其實都是針對Shell的革命,資訊革命才是針對Ghost。最近一百年在其他領域我們並沒什麼進步,再沒有更偉大的科學家、哲學家甚至文學家出現了,我們只是在前人的基礎上普及了他們的思想和科技。智慧型手機變成了人體延伸出的新器官,AlphaGo與世界級圍棋選手較量連續60局無一敗績,複製、人造器官、最佳化DNA都已經不是什麼新聞。
繼續發展下去,所有的問題終將指向同一個答案。一個全新的未來,進化是不可避免的,而進化之後的物種是否還能稱為人類,也是一個悖論。
就個人而言,我更趨向於那是一個新物種。甚至不能稱之為物種,更像是一個新的存在。就像從猿人到智人的進化,那是從根本上的顛覆。
現代人的時代,結束了,那個新的時代,並不屬於我們。

PS:最後記錄
我猶如隔鏡視物,所見無非虛幻迷濛(叔本華言 身體亦是表象世界,是不可靠且並非自身本質之物。)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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