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02 23:16:30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驚魂記》上映時,希區柯克曾在影院裡偷看觀眾的反應,到浴室殺人等段落時,配著高低起伏的樂曲,全場觀眾尖叫不止,盡情宣洩著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這類電影,叫驚悚片。電影用多種多樣的方式嚇壞觀眾,如果觀眾叫的越大聲,編導演心裡的小惡魔就笑得越開心,製片方的辦公室就會有越多毛爺爺、富蘭克林和華盛頓。
然而,正如《怪物公司》所言,觀眾對恐怖的口味已經被養刁了。披著床單、畫著妝嚇死一大片人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復返。曾經盛極一時的香港殭屍電影、日本鬼怪電影與美國怪物電影都迎來了或大或小的低潮,而我們大陸更是因為「院線不能見鬼」的規定,充斥著濫竽充數的「可怕片」(如曾在我的學校拍攝的《女生宿舍》)。
一個好的載體,成為豐富驚悚片形式與內容的秘密武器:黑色幽默(一群真人在大街上扮殭屍的《殭屍西恩》)、
縮小空間與場景(全片都在一輛動車上的《釜山行》)、
完全打亂順序(全片倒著拍的《記憶碎片》)等……
近半年上映的三部優秀驚悚片,《記憶大師》(中國)、《看不見的客人》(西班牙)與《逃出絕命鎮》(美國)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將驚悚照進了現實。
《記憶大師》將一個在家暴環境下培育出的怪物擺上了檯面,
《看不見的客人》用一樁神秘的密室殺人案揭開了平靜的西班牙背後的司法不作為,
《逃出絕命鎮》用一個半小時的鋪墊,構建了一個「一個黑人被包圍在一群友好卻說不上為什麼讓人害怕的白人中間」的世界。
三部電影在製作本身,都有大大小小的亮點。《記憶大師》延續了《催眠大師》精緻的佈景、氛圍和尺度;《看不見的客人》的劇本將男主與律師四個版本的故事無縫連接;《逃出絕命鎮》讓觀眾在哈哈大笑與嚇到爆炸間拿不定主意。
伴隨著現實元素的驚悚片,向來都更親民一些。從早期的弗蘭肯斯坦的故事裡,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人類的貪婪在科學發展下的暴露。上世紀末,諸多好萊塢驚悚片都以德國人、蘇聯人為幕後主使。到了全球化的今天,政治正確成為了主流,驚悚片卻從不缺少現實的作料。
三者中,《記憶大師》的話題離民眾最近——想必見證過父母爭吵甚至親歷過家暴的人不在少數;黃渤夢境中的女子,在極端而恐怖的家暴中,更令人又愛又恨。也讓黃渤與徐靜蕾的命運更讓人揪心。
《看不見的客人》最隱蔽,政府與司法的不作為被掩藏在紛繁複雜的故事線中,受害者的復仇,建立在對官商勾結的不信任之上,也讓真相被揭開的一刻,充滿了逼上梁山的悲壯氣息。
《逃出絕命鎮》的角度最為新穎,在講究政治正確、曾經鬧出過沒有黑人演員被奧斯卡提名而遭抗議的好萊塢,出現了這麼一部電影,電影裡出現了這麼一個專門誘騙黑人小伙,去其心智、取其體膚,完成白人續命的小鎮,這當真是對如今「美國大同」、「少數群體最大」的言論的群嘲與挑釁。
諸位可以看到,看電影如做菜,好製作如同原料,沒有好原料,也沒法把煎餅做出披薩的風味,然而,在食客們逐漸挑剔的今天,好原料早已無法滿足食客的需求,即使是包子,都會有抹茶風味的豆沙包。沒有家暴這個核心論點,《記憶大師》終歸只是一個有《全面啟動》的影子的高仿片;沒有商官相護的大背景,最後十分鐘的大反轉就失去了替天行道的快感;至於《逃出絕命鎮》,沒有如今黑人與白人深層的矛盾,這部片子根本就沒有應運而生的機會。沒有已知的背景,這些故事就成了空中樓閣,如同鬼片喚醒人們對未知神鬼的恐懼一般,這些真實存在的現實問題,與優秀的電影製作一起,給足了觀眾驚嚇的體驗。
這也是電影存在的的意義:用光影拍出過去、現在和未來。
大半夜的,想吃抹茶味包子了。睡了。
嘻嘻。
(深夜寫完現在才發,抹茶包子都消化光了,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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