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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大師 --Battle of Memories

记忆大师/记忆战/催眠大师2

6.5 / 1,233人    119分鐘

導演: 陳正道
編劇: 任鵬
演員: 黃渤 徐靜蕾 段奕宏 楊子姍 許瑋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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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洋魚小姐

2017-05-07 21:58:21

記憶大師|為一篇影評而落淚 文|洋魚小姐


朋友圈裡不止一個朋友推薦過「記憶大師」,原本打算去看「春嬌救志明」的我最終還是訂了「記憶大師」的電影票。120分鐘的電影,讓我經歷了從期待到疑惑以及最後的失望。 只能說我是一個急性子且智商不高的看客,一次又一次的轉折讓我有些急躁,「所以兇手到底是誰?這樣也可以?這轉折也太大了吧?」我跟一旁的男朋友低聲抱怨著,他也只是安撫我說「慢慢看吧,看完就知道了。」我也只能在心中用「可能是我智商太低看不懂,我不適合看這種高智商的片子。」來使自己耐著性子看下去。然而當聽到旁邊的女孩低聲跟同伴說:「這都是什麼啊?完全看不懂,誰說這個片子好看的?」我對這部片子的懷疑再次湧上心頭。 耐著性子看到結尾,結尾果然又是一個神轉折。可是我卻覺得這個轉折太過突兀,簡直是為了轉折而轉折,如果沒有這個轉折,兇手是那個女醫生,我可能會更喜歡這部片子一點點。 看完這部片子可以說我是氣憤的,氣自己為什麼要來看這個電影,氣導演為什麼非要強硬的加上最後的轉折,氣自己是不是因為智商低沒看懂而錯怪了一部好片子。氣到我忽略了片子裡面的家暴情節,氣到我忘記了自己也曾經是那個看著媽媽被打而只能躲在一旁哭的小孩子。 我常常覺得最好的電影是能夠做到讓人感同身受,而這部電影沒有。真正讓我落淚的是關於「記憶大師」的一篇影評,準確地說是關於她所經歷的家暴描寫的一篇影評。 在耳邊的惡毒的辱罵,在眼前的兇狠的毆打,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相似。那時候以為愛只是電視劇裡面的奢侈品,我一直以為,我的父母之間是沒有愛的。不口出惡語,不拳打腳踢,就是我對那個家庭的最大期望。常常父母打架、爭吵到深夜,我就抱著母親的胳膊哭到深夜、哭到凌晨,確定父親不會再動手打母親才敢睡一會,一有聲響還是會立刻驚醒。第二天還要早早地起來,坐一個小時的車去上學。當時的小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她們常常好奇為什麼我總是腫著眼睛去學校,而我只能說可能是我睡覺姿勢不對吧。在那麼小的年紀里我就有了小小的自尊心,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在一個地獄一樣冰冷的家庭里,我不想讓別人用「她好可憐」的眼光看我。所以我假裝很幸福,我可以在出家門的那一刻擦乾眼淚,下一秒和同學熱情地打招呼。甚至我要讓她們覺得我更幸福,所以我每次都努力拿第一名,即使我沒有督促我學習的父母,即使我沒有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不記得多少次一邊哭一邊寫作業,還要提心弔膽地想著母親會不會被父親打死。不記得多少次作業本被淚水打濕又風乾,上面的一筆一划模糊又重新描到清晰。 當時的我覺得那個家庭是冰冷的,世界是冰冷的,而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我的父親。所以,小時候的我,恨他。我也曾想過,讓他去死,他死了痛苦的生活就結束了。我也曾想過在他一天三頓飯都離不開的白酒杯里投進去安眠藥,可是我是懦弱的,我不敢,也做不到。 其實父親對於我還是很寵愛的,他打母親,卻從不曾打我一次,他不容許母親和他頂嘴,但對於我的頂嘴從來都是慈愛的一笑。同齡孩子的零花錢都是每天五角,他卻在我每次要零花錢的時候至少一元,即使家裡並不是很富裕。可我對他的恨意卻沒有一點減少,甚至更恨他為什麼不把給我的愛和寬容分給母親一點點。 小姨清楚我家裡的狀況,她不忍心讓我繼續生活在那個痛苦的家庭里,所以從小學三年級起我就一直住在小姨家。每週的日子我都希望過得慢一些,其他孩子最盼望的雙休日,我卻希望永遠都不要來。因為雙休日就意味著我又要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對於我來說,回家的唯一意義就是確認一下,母親還活著。 無論是影片裡還是影評里,被家暴的母親總是軟弱妥協的,但我的母親卻有些不同。母親常常挨打,卻也不是常規意義上的老實人。每次父親說什麼她都會頂嘴,即使在皮鞭下也不曾放低叫罵的聲音。我也恨她,恨她不能對父親的挑釁置之不理,恨她不能放下「為我好」的藉口跟父親離婚。但每次看到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恨意也化為了心疼。 如果她也像影片裡家暴的女主角一樣軟弱或許會少挨些打,我只能說她把她的「厲害」用錯了地方。她也依舊無法堅強到毅然決然地選擇離婚,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家庭。每次我或者身邊的家人勸她離婚她總是用「為了孩子湊合吧,出一家進一家哪那麼容易」的說辭來逃避。我有無數次想大聲地吼出來「我不用你為我好,我這樣一點也不好,能不能不要拿我當藉口繼續軟弱下去了!」但我終究沒有說出口。 後來母親終於狠下心和父親離婚了,但那是在父親病了以後。父親年紀大,再加上長年酗酒,在一個發完脾氣的清晨癱瘓了——患上了腦血栓。住院治療了一段時間,勉強能夠自理,只是走路還不利索,更沒法抬起胳膊打人了。或許是知道自己不能再賺錢了,或許是知道自己真的老了,父親的脾氣好了很多,甚至不再發脾氣,也不愛說話了。我把這一切當作是報應,可是卻沒法覺得大快人心,而是感覺到心在隱隱作痛。 母親最終還是離開了父親,卻也沒有完全不管他,每個月給他匯錢。父親也因為姐姐要外出打工沒辦法繼續照顧他而住進了敬老院,雖說有些可憐,但也沒落到完全沒人管的地步。小姨在敬老院工作,或多或少能給他一些額外照顧,我和姐姐也更放心一點。雖說曾經狠狠的恨過他,恨不得他去死,但現在還是想著畢業後回到他身邊,至少能照顧他幾年。我從東北到西南跨越大半個中國去讀書,很大一部份原因是為了逃離那個冰冷的家庭,我曾想過再也不回去,可還是輸給了血濃於水的親情。 母親再婚,終於不用再過著拳打腳踢、提心弔膽的家暴生活,可我仍然覺得她活得讓人心疼。她不顧家人的反對,和一個比她年輕十幾歲的男人結婚了。那個男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人品不好,負債十多萬,可是母親寧可跟自己的親姐妹斷絕來往,跟自己的女兒撕破臉皮,也要嫁給這個男人,累死累活為他還債。 母親常常說大家都不懂她,她和所有人都鬧翻臉,我只能做她唯一的垃圾桶。聽她說命運有多不公平,聽她說生活有多艱難,聽她說大家怎麼對不起她、看不起她。我對她的說辭大部份都是不讚同的,甚至是反對的,可是我心裡也清楚的知道,如果我一旦說出我的想法,換來的只有一場爭吵和她「誰也不懂我,我不如死了痛快」的哀嚎,我也只能一邊心疼一邊敷衍。 我常常以為,對於別人來說,家庭是盔甲,可對於我來說,家庭是軟肋。過去的最美好之處就在於它已經過去了,我能做的就是不去做一個施暴者,也不去做一個軟弱的被施暴者。我們沒有權利去奪走任何一個人的生命,包括自己的生命,有無數次想要自殺的念頭,能活到現在,應該感謝那個軟弱的自己吧。 對於這樣的自己,我總是又恨又心疼,對於這樣的生活,我也常常無奈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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