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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冠軍女兒 Dangal

摔跤吧!爸爸/摔跤家族/WrestlingCompetition

8.3 / 217,392人    161分鐘

導演: 涅提帝瓦里
編劇: Piyush Gupta Shreyas Jain Nikhil Mehrotra
演員: 阿米爾罕 沙克希坦沃 法蒂娜薩納謝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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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14 12:08:45

競技運動員在這部電影的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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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電影的最後,吉塔贏得決定性的5分的前一分鐘,我就準確的預知了劇情的發展,但是在最後她的手被舉起來的那一刻,我激動的哭聲還是驚著了身旁的徐瑩,她一直到電影結束都把手放在我的腿上輕輕拍著,試圖安撫我躁動的情緒,在此感激可愛的徐瑩。

電影的前半部份讓我覺得十分有趣,笑點,配樂,與不服輸的女孩都讓我覺得這部電影與其他勵志的好故事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直到看到吉塔離開爸爸,進入體育學院訓練後的轉變,我開始有了代入感。

自己在進入大學之後的改變,和吉塔的改變有著驚人的相似。適應不了身邊環境和教練訓練方法的改變,讓我的自信心嚴重受挫。代表大學的第一次比賽,竟然以在終點身體失去控制,全身抽搐,鼻涕眼淚口水流滿臉被圍觀,最後抬上救護車收場,也可以說是非常的有戲劇性了。究其原因,除了身體過度疲勞,我覺得當時緊張害怕的情緒對我的影響更加的大。排名都還沒出來,已經內心知道自己比得爛成一坨屎的自己,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於是身體採納了逃避機制,之後就心安理得的將它作為藉口,安慰自己。

起初進入大學,作為一個鬥志昂揚的小女孩,我還曾說過「我讀大學就是為了訓練」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來,學長只是笑笑「你以後就知道了」。起初死認著只要付出就會有收穫的理,在每天的例訓之外還自己加早訓,可是高中的封閉環境和大學的開放環境的巨大差別,加上享樂主義的天性,我在發胖的道路上搭上了特快列車,緊接著就是無盡的失敗與自我否定,我開始用「訓練管不了一輩子」的想法為自己開脫,並且試圖在別的方面找成就感,但我內心始終沒有得到安寧。

當芭比塔也進入體育學院,她對吉塔說「你在以前,輸了一場小比賽會都那樣難過,為什麼你現在輸了一場國際比賽,我卻從沒在你臉上看出來一點點難過的表情?」的時候,我想到我的大學教練也曾痛心疾首地說「你們想想,你們以前都是站上過最高領獎台的人,現在呢,連代表學校參加比賽的資格都拿不到!」一股心酸從胸腔就直接衝上了天靈蓋。

我在影片中的第一次失聲痛哭,是吉塔在半決賽最後反敗為勝時。所有人為她鼓掌喝彩時,我用嗷嗷大哭表達了我激動的情緒。講句老實話,我自己比了這麼多年賽,我這樣哭的厲害的也就只有兩次。

第一次是初中的時候,那時候訓練與比賽的最終目的並不是拿獎,或者自我成長,主要還是為了名正言順的玩。特長生的優待很多,不用搞班級衛生,不用交作業,允許上課遲到,可以自由出入校門,人家上學的時候我可以出去比賽,還有家裡會給額外的錢,這一切的一切在那個中二的年歲,都是可以拿來裝逼的籌碼。直到我爸給我開出「參加三次比賽如果都拿不到名次,就說明你沒天賦,我不會再支持你。」的條件,我才開始意識到我爸不會一直讓我這麼鬧著玩下去,而彼時的我就只剩下一場比賽的機會了。一直玩玩鬧鬧的結果可想而知,我的個人賽還是一樣爛,爛得一塌糊塗。寄希望於最後一場接力賽的我,在看到排名第八時,一邊哭著罵最後一棒跑慢了的鄒雨蓉,一邊抱著她高興得跳腳,那一年我初二。

第二次在賽場這麼激動已經是三年之後的高二,那是一場關鍵的比賽,它決定著我是否拿到通往大學這一關的通關證書。為了能讓我被更多大學教練看見,李老師把連18歲普通組都沒比過的我,推到了21歲普通組,結果我真是倒霉到了極點,因為前一年大運會的原因,導致所有參加了大運會的選手喪失了本場比賽參加21歲菁英組的資格,全都堆在了普通組,比完第一場個人賽我看著自己二十多的排名,感覺背脊發涼,再看同等成績放在18歲菁英組是妥妥的在前八,簡直就是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

第二天出發去賽場之前,李老師開始給我施壓,我內心忐忑,惶恐不安,直到現在,我都沒兒回想起那場比賽的細枝末節。那種狀態前所未有,後來也沒再出現過,彷彿自己進入到了一個超然的世界,地圖和實地融為了一體,耳邊只有風的聲音。回到終點就得知湖大的兩位師姐一個比我快兩分鐘,一個比我快兩秒鐘的時候,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只要被踢出前三,我這次比賽就只剩下最後一個機會,我心裡知道那基本上就是給我判了死刑。在最後總排名出來的時候,我從名單的末尾倒著往前找自己的名字,看到序號3後面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我的嘴張開又合上又張開,比聲音先出來的是眼淚。我誰也沒告訴,先偷偷躲在排行榜後面打了個電話給我媽,語無倫次的樣子把她嚇壞了。一個小朋友從我旁邊走過問我「姐姐你為什麼哭呀?」我一邊哭一邊說「我太高興了!」

這一塊普通組的銅牌,我覺得比我之後拿的菁英組的金牌都更加珍貴。

看到爸爸對吉塔說「你明天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讓人們記住你,你只有拿了第一、才會被人們記住。」我想到從小我的爸爸媽媽對我的教育,他們說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可是對於競技體育來說,過程好像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不管再不甘心,不達標就是不達標。兩年前的一場賽前測試,我拼盡了全力也離教練給的參賽標準差十秒,教練心軟說沒達標的同學過兩天再測一次,並且在原來的標準上放寬了十秒,結果我第二次測試,仍舊還是差十秒。當時我心想,這可能是命。就像自己喜歡了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再怎麼做都是白費力氣。我難過了好幾天,只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覺得對不起爸媽,對不起教練,最對不起的是自己。

那天晚上我跟歐雄俊絮絮叨叨,哭得站都站不穩,跟李老師打電話也哭,覺得自己給高中丟了臉,辜負了老師的期望。跟爸媽打電話的時候本來想糊弄過去,不想讓爸媽知道自己現在狀態不好,最後還是因為爸爸一句「暑假比賽怎麼樣啊?什麼時候回家啊?」崩了盤,直到媽媽安慰我「你這全國比賽算什麼,別把比賽看得太重了,人家劉翔到奧運會賽場上都被抬下來了,不比你慘多了?不比賽就早點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那天之後我再沒有因為比賽的事情而激動過,難過失望的情緒沒有了,雀躍與欣喜的情緒,也沒有了。

看到吉塔被爸爸拋下水,爸爸對她說「你只能靠你自己」時,我想著,是啊,我知道啊,我只能靠我自己,可是我現在一點鬥志也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學期伊始隊裡邊開了一次會,我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有半年就可以退役了,之前心想著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的日子,就快要來了。突然一下就感覺被扼住了咽喉,有點兒喘不上氣來,這時我才發現,我面對今年暑假的最後一次比賽機會,有多麼的渴望,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有那麼多的不甘心,於是才有了你們之前看見的,每天三四五六七萬步微信運動的瘋狂。跟黃劍偉說起我的目標的時候的欣喜若狂,他說他覺得自己對生活都要「燃起鬥志」了。

直到半個多月前我發現膝蓋異常的疼,經過反覆調整、休息仍然不見好轉之後,我開始惶恐,鬥志又開始喪失。開始沉浸在玩鬧的世界裡逃避,心想「只有音樂才是我的解藥」,變成了一個喪逼。我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可是我就是沒有鬥志了,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呀。

我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每一次的重整旗鼓之前,都要經過一次情緒崩潰的號啕大哭,我真慶幸還有那麼多肯聽我絮絮叨叨的朋友,肯在我最喪最low爛得像個發臭蘋果一樣的時候,一點也不嫌棄我。

我一直自詡和大部份人不一樣,所以我決定,在大家都貼起喪的標籤時候,我要做一個發光的小太陽了。雖然我也知道:「訓練管不了一輩子」,但這是我的一個心魔,不了結它我可能這輩子都要在情緒崩潰的邊緣徘徊。我不知道我這次又能振奮多久,勞煩你們之後再在我需要的時候拉我一把,受累了各位。

最後記一段當年明月寫王陽明的話:

「天真的理想主義者縱使執著、縱使頑強,卻依然是軟弱的。他們並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你可以不理解,卻必須接受。只有真正了解這個世界的醜陋與污濁,被現實打擊,被痛苦折磨,遍體鱗傷、無所遁形,卻從未放棄對光明的追尋,依然微笑著,堅定前行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不經歷黑暗的人,是無法懂得光明的。」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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