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21 21:53:33
這是歷史上第一部獲准進入北京紫禁城實景拍攝的電影,以溥儀的家庭教師莊士敦所寫的《紫禁城的黃昏》為原始架構,參考了溥儀的自傳《我的前半生》及其它相關著作,創造出一部偏西方視角、但製作認真的傳記電影。由義大利揚科電影公司、英國道奧電影公司、中國電影合作製片公司聯合攝製。中國背景、中國故事、中國人物,混雜了西方人的觀念與技法。影片以一個特殊人物一生的傳奇經歷,反映了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影片的攝影和服裝等尤為氣派,溥儀的人物塑造迴避了臉譜化的窠臼。
《末代皇帝》所詮釋的溥儀,不單純是一個皇帝的歷史,而是一個作為皇帝的人的故事。對於歷史問題的認識,向來嚴肅謹慎的中國人認為「講故事和歷史完全是兩回事,細節的處理應當尊重歷史的真實。」貝托魯奇版《末代皇帝》可能和「史實」和「傳說」都無關,他眼中的溥儀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無法擺脫被囚禁命運的生命個體,成份複雜、面目模糊的一個可以和觀眾進行心靈溝通的人。
本片的編導從人性角度出發,表現了溥儀如何從一個普通入變為「神」,又從「神」變為人的故事。一系列中國曆史上的大事件作為溥儀的生活環境得到表現。影片的藝術技巧嫻熟,人物的內心的矛盾和孤獨、對人情的渴求、對外部世界的嚮往以及接受改造時的痛苦思想鬥爭,都得到深入的展示。本片寫出了一個真實的、活生生的人。結構上,影片採用的是現實與回憶交叉的手法,保持了扣人心弦的戲劇懸念。與人物心理相合的色調和佈景,優美的畫面構圖給人以審美的享受。影片的成功,是各國創作人員密切合作的結果。本片獲得1987年第60屆美國奧斯卡最佳影片獎、最佳導演獎、最佳改編劇本獎、最佳服裝獎、最佳作曲獎、最佳剪輯獎、最佳音響效果獎、最佳攝影獎和最佳美工獎。
當義大利人貝托魯奇以純粹的西方人的眼光關注中國封建王朝最後一位皇帝愛新覺羅·溥儀的故事,他會有什麼不同的發現呢? 貝托魯奇在接受法國《首映》雜誌記者採訪時曾說:「要是我對溥儀沒有同情,我就不會拍這部影片了。我甚至喜歡那些可憎的人物,我需要愛攝影機前的所有人物。即使他們是惡劣的,我也設法使他們具有某種悲劇性,從而產生一點高貴感。……這些人物雖是可憎的,但他們也是世界的一部份。我並不諒解他,可他們也是命運之神的玩物。所以,任何人都不過是歷史的犧牲品。」
1972年當貝托魯奇籌拍他那部驚世駭俗之作《巴黎最後的探戈》時,他的同胞也是師輩的安東尼奧尼正在處於「文革」時期的中國拍攝紀錄片《中國》,自稱是「一個帶著攝影機的旅行者」的安東尼奧尼遭遇了中國境內聲勢浩大的批判。當時貝托魯奇聲援安東尼奧尼,認為「這部描繪中國城鄉詩篇的記錄片《中國》是真正關於中國人的電影。」那場風波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文化的碰撞,而是當時極左思潮和西方現代思想之間發生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