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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結局--Happy End

快乐结局

6.6 / 16,923人    107分鐘

導演: 麥可漢內克
編劇: 麥可漢內克
演員: 伊莎貝雨蓓 尚路易坦帝尼昂 馬修卡索維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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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電影

2017-05-27 00:54:36

哈內克的道德情景實驗


在電影節當記者,如果只看片寫影評的話,評價一部電影通常情況下有兩個維度:第一維度自然是和同一單元競賽的其它片子相比,畢竟最後大獎的歸屬才是大家最關心的事情;另外一個維度就是跟電影作者之前的作品相比(如果不是處女作的話),特別是之前屢獲大獎的電影大師之作。

而今年坎城電影節最受人矚目的大師自然是奧地利導演麥可·哈內克。要知道他上兩次帶著作品來到坎城,都在最後捧走了金棕櫚大獎,如果今年再次奪魁,那他就創造了歷史。

但是評價《快樂結局》卻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哈內克的電影技法太過獨一無二,無法用常理拿捏,只能按照這兩個維度來,才能在某種程度上正確地初部評價這部電影。

《快樂結局》的媒體首映場被安排在了整個坎城電影節最黃金的時刻:第一週的週日晚上,而此時主競賽單元也正式進入了後半程,今年已經在電影史上留名的大師幾乎僅僅只有哈內克一位,其他的參賽選手要嘛是後起之秀,像希臘導演歐格斯·蘭斯莫斯,或者是中間力量,比如河瀨直美,法國導演弗朗索瓦·歐容。在對電影可能性的探索上,哈內克已經比這些「年輕人」走得更遠。

哈內克電影技法的最與眾不同的地方,既不是他冷靜近乎無情的鏡頭克制,也不是突然而來的血腥暴力,而是資訊的藏與露。《快樂結局》有非常醒目,抓人眼球的主題:僵而不死的法國上層社會大家庭,移民問題,各式社交網路鏡頭的介入等,這些他都不曾有任何的藏匿,這也和他的前作類似。

可以把哈內克的電影看成一場「道德情景實驗」:確定需要研究的主題,選擇需要的人物,設定需要的情景,推測可能的結果。不過哈內克所感興趣的,並不是結果的正確性,而是在實驗過程中的激發的思考,不僅僅在創作者腦中,更是在觀看者身上。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哈內克藏匿資訊的功力就凸顯了出來:比如《快樂結局》中伊莎貝爾·於佩爾飾演的建築公司女主人的兒子,作為配角,他的人物情緒狀態是非常外化的,其中一場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卡拉OK戲就說明了一切,不過他情緒的動機卻藏得特別深,這不但表現了他與母親之間交流的阻斷,更體現了與整個家庭的隔絕。

哈內克把動機的線索藏在了角色出現的每一個場景,有對話亦或沒有對話,直到最後一個場景角色帶著一群非洲移民出現在了公司慶祝午宴上,得到了完整。

可惜的是,如果拿《快樂結局》和哈內克的前作比,卻是他最洩氣的一部份。

哈內克是出了名的「控制狂」,每一個攝影機的擺設位置,每一個鏡頭的構圖,每一句台詞,在他寫劇本的時候就是已經確定的了,都只是他「道德情景實驗」的組成部份。

《快樂結局》雖然依然保持著「手術」般冷冰冰的實驗感,但是哈內克這次卻沒能給這種「實驗感」一個現實思考的出口。多主題的相互碰撞消解了前作中常見的道德困境,在觀看者身上造成的情緒凝聚力,而這種碰撞卻也沒能勾勒出一幅夠廣泛夠普遍的浮世繪。哈內克說這樣的家庭可能出現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不一定非要是在法國北部加萊地區,但是事實是,作為法國通往英國的陸路樞紐,這裡恰恰是法國難民問題的中心。

哈內克在記者會上拒絕回答記者任何以「為什麼」開頭的問題,他認為」讓電影人解釋自己的電影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就像讓「演員解釋所飾演的人物」一樣,一切答案都在演員的表演中(當然是指合格的表演),都在導演在電影裡放出的資訊里。

哈內克放出了如此簡潔的資訊,卻要比嘗試處理相同主題的諸多其他電影更加有效,所以說,即便《快樂結局》不如其前作,卻依然是部大師之作。

撰文/牛腩羊耳朵 編輯/余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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