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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冠軍女兒 Dangal

摔跤吧!爸爸/摔跤家族/WrestlingCompetition

8.3 / 217,392人    161分鐘

導演: 涅提帝瓦里
編劇: Piyush Gupta Shreyas Jain Nikhil Mehrotra
演員: 阿米爾罕 沙克希坦沃 法蒂娜薩納謝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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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郁可愛

2017-06-01 01:59:09

拯救


摘要:從出生到死亡,你的人生就是場摔跤賽。

關鍵詞: 女性、奮鬥、戰勝

影片原型是來自於印度女摔跤手吉塔和她妹妹的真實人生經歷,因此它關乎著真實女人的故事與命運,但同時也是對印度女性以及全世界部份女性歷史命運的一個像喻。影片的很多段落都在描繪著偽善而孱弱的男權社會景觀。

當吉塔和妹妹開始練摔跤手之後就沒有穿過當地女性的衣服,為偷偷去湊熱鬧,兩個人又穿上服飾,點上額頭的花,並且在鏡子前看了很久,她們的母親也說「這才像我的女兒啊」。從故事層面說,這是,一個比較勵志的故事,為不走傳統女性的道路而去另闢新徑,必須離開以前的傳統女性生活,必須付出她所有其他女孩童年來成全自己,並使自己成為一個榜樣。再從意義層面來說,這是一個女性的故事,一個真實女性的故事,吉塔的經歷與其說是對男權性別的僭越,不如說是一個女性地位的修正。她因之而成為了一個成功的女人。關於吉塔真實的經歷,沒有像其他說法一樣,事業與愛情不能兩全,影片中沒有提到,但是我在新聞上看到了吉塔結婚的報導。她拒絕了傳統女人的命運,給了自己一個光明的未來。

一開始的選擇不是她們自己的選擇,是她們父親的選擇,期間她們有選擇逃離—撥亂父親的鬧鐘、故意輸練習偷偷參加婚禮等這些。在她們逃離摔跤練習去參加婚禮後,她們終止了逃離。被父親發現的兩個人垂頭喪氣和新娘哭訴抱怨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新娘子卻說出真實的想法:「我多希望神賜給我這樣一個爸爸,他把你們當成子女,認真為你們考慮。而我,一出生就要處理所有家務,一到14歲就要出嫁,減輕家裡的負擔。我要被送到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那裡,再生兒育女過完我的餘生,我多羨慕你們」。自那次逃離以後,她們開始理解爸爸,如果不摔跤,自己也只能落得個14歲就成為別人家生育工具的下場,毫無選擇地走向暗無天光的日子。在剛開始我們看影片對於父親不給女兒選擇機會,質疑父親教育方式的同時,這個小新娘的話告訴了我們更為殘酷的更為現實的印度生活。再從拍攝來說,鄰居女兒嫁人這段,為這個原本就悲哀與淒涼的地方添上了更清晰的一筆。它將結婚的新娘呈現為一個在喧囂音樂、喜慶色彩、載歌載舞的表演中獨自愁眉苦臉的角色。這無疑是對當地女性生存狀態的某種喻示。新娘嫁人中,我們能夠了解到新娘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什麼樣子。構成人生的震驚體驗的並不是這一場景本身,儘管確實是告訴著我們在那個地方的女性根本就沒有選擇自己幸福的權利,但此後對這一場景的我社會解釋才是真正該讓我們驚訝的。這段新娘結婚確實也構成了一種女性悲劇生涯的開端,但這個悲劇不是個體上的,而全然是一個社會悲劇。

在她第一次比賽的時候,觀看的人帶著猥瑣的笑容說吉塔會不會像男性一樣穿著內褲上場,在這裡給男性比賽的穿著鏡頭可以算作是一個性別指稱,沒有其他的特指意思,就只是一個單純的事實陳述。吉塔可以去摔跤、可以去和男性比賽摔跤,但這並不能改變她的性別。在那個很偏遠的村子裡,她的選擇是一條充滿荊棘的路,也是一條不能夠反悔的路,女性的命運從宿命來說,是無法逃脫的。

關於影片中女性的絕妙之處在於恰好的結束了故事。每個勵志故事都會終於成就—完成夢想,於是皆大歡喜,振奮人心。而這部影片遠沒有如此的輕易,儘管吉塔以一個男孩子的外表奔波在摔跤的道路上、甚至和男生比摔跤,但卻不斷的被嘲笑,她終究會長大,變成少女。這是她會被渴望指認為漂亮女孩子,當她從她的隊友那裡聽到「你把頭髮留長一定很好看」以及晨練跑步對面男孩子對她的吹口哨聲,讓她感覺她是一個女孩子,也該有屬於女性特徵的東西,所以她開始把頭髮慢慢留長,開始塗指甲油,開始變得愛美 ,開始有了叛逆,在輸了一次比賽的時候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問題,當所有的比賽都首輪失敗告終,她終於明確的清晰了自己應該做什麼、自己要什麼。她的隊友可能只是來訓練,也沒用非要拿金牌不可,可能過了一段時間就回去有安排好的工作,雖然兩個人都是女性,但是目標以及成長背景都是不一樣的,吉塔不拿金牌就沒有人會記住她,那她也許會又回去按照傳統女人一樣嫁人生育做家務。作為一個「正常的女性」,在拒絕傳統女人命運的同時,意味著就要承受女性生命的缺失。

我記得有一段是父親第一次帶她參加摔跤比賽,先是登記比賽的人不管如何說都覺得她是一位女孩不讓參加比賽,後來有個人給他分析,女性和男性在摔跤比賽以來都沒有出現過,為此他可以大撈一筆,在這裡已經把女性作為一個消費的商品了。無數在圍欄外觀看的人當看到吉塔選擇摔跤對象時候,以為她會選擇最瘦弱的一個,結果是最強的一個的時候,都以為「她要被抬著擔架回去了」,那是對女性的看不起,因為自古以來,提到弱都會和女性相關聯,雖然最後那場比賽吉塔輸給了男性,但卻得到了在場大多人的肯定,還獲得了額外的資金,有個鏡頭還給到觀看比賽的人對另外的摔跤手說「如果是你和她,你就要被抬著擔架回去了」。這可以說是對女性的肯定。後面有幾個特寫鏡頭是吉塔走在路上,抬頭挺胸,眼裡滿是自信,和之前剛練習摔跤,減去頭髮穿上短褲低頭走路成了明顯的對比。還有一個鏡頭是回到學校,女性同學也不像以前一樣滿是嘲笑,取而代之的是崇拜與羨慕。從嘲笑、屈辱、不理解到擁護、崇拜、肯定,這是一條社會成功之路的女性必經遭遇。

這部影片還設置了一個人物,幾乎與吉塔和妹妹一起生活的一個男孩—表哥。在吉塔和妹妹訓練需要對手時候,在吉塔要參加在印度舉辦的重要比賽的時候,他總是在他們身邊,甚至是包攬了原本屬於傳統女性的事情—做飯,後面父親要去吉塔訓練的地方,也是他自己主動跟上,要求去做飯。這些片段也可像喻一些事,家務不是特定原本就屬於女性的,男性也是可以做女性的事情的。

在影片一半的時候,吉塔初步成功了,她摔遍了全村全國而初步成功了。但這不是完全的成功,一切也不會如此因獲得全國冠軍而順利。吉塔是一個多重意義上的女性成功者與失敗者。摔跤台上的人生、表現,這無疑是一種語言行為。她通過贏的摔跤的一次次比賽,以此表達自己,並藉此獲得了成功。然而她在訓練摔跤的同時,男性形象的在場造成了她作為女性角色的缺席。吉塔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男性穿著,她所穿出來的是那個地方的女性不能夠隨心所欲穿著的表象。女性要穿長裙裹著,不能露出膝蓋以下的部位,也沒有女性頭髮是像男孩子一樣長短。她後來的表達行為有了一種對女性慾望的委婉陳述。因為剛開始小村裡的摔跤比賽對手都是男性,所以吉塔作為一個由女性慾望客體而存在的形象,其本身就構成了一種反諷。在影片中,有一段是吉塔剛進入集體訓練,隊友帶她去看電視,電視中播放的是類似愛情片的劇情,劇中還有似乎是大部份女性夢中情人角色的人,慢慢的她就和其他隊友一樣準時在電視上去注視他觀看他,吉塔第一次流露出那樣的神采。然而,這部影片當然不是去講吉塔的愛情故事。在影片中,父親可以說是女性傳統道路上的拯救者,「我的女兒不是被男人選,而是她們選擇男人」。全片父親都是以完全相信她們而存在的。

影片中有一個極具意味的片段,在吉塔快要參加比賽前,以前給他們提供肌肉的人帶著兩個小女孩來看比賽,說是小女孩硬是要來的,還給吉塔求了平安符。這讓我想到父親曾經與吉塔說的話—你的勝利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所有不願意一輩子面對鍋碗瓢盆的女孩子的榜樣;摔跤在她們的血液里,金牌誰拿都一樣,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你的勝利不只屬於你,還屬於千千萬萬被誤解被歧視的女孩,為了女兒的前程,父親在跟全世界對抗,女性的未來在吉塔成功拿下印度史上第一枚金牌的時候漸漸的敞開了大門,傳統女性的世界便因此而殘破開始有的新的面貌。

影片的尾聲中,編劇還給了一個小小的坎,讓父親與女兒差些不能見證此輝煌時刻,還好,父親的「我以你為榮」完滿了這個故事。或許女性真正的拯救可以從這個真實命運的電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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