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創造我，但不可約束我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上帝，你創造了我，可是不能就此要求我無條件遵守你的規則。

（1）
    現在市面上各類電腦網路雜誌非常多，基本上習慣附送光碟。光碟中大多是一些共享件、小遊戲和網路上有趣好玩的文章圖片等等。
    不過很多人並不在乎這些。
    如果你問為什麼只能說明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或者說很可惜，你也許僅僅是一個生活在被我們的時代拋棄厭棄的西部貧瘠的地方——你不是一個現代都市人！
    網路彷彿被我們喚醒的、不知道將會把我們帶入何方的神秘之體。
    也許，他已經將我們帶到很遠很遠的未來了。遲早有一天終將不被我們控制。

    如同我已經看了三遍的《機械公敵》所說的那樣，機器人被製造出來了，但是他們遲早會擁有一些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思想、物質還是其他什麼。電影上說，他們也許還會做夢。
    只是，目前來說，這種未來離開我們還很遠。

    因為至少到現在，我竟然沒有在網路上找到一些資料，以致於我糟糕的記憶無法回憶起來我所要說的這種並不新鮮，卻能夠讓我一思考就開始戰慄的件的名稱。

    現在的網路青年並不知道1996年前後，從經有一本雜誌叫做《件》，比起後來聲名雀起的《大眾件》來，這是一本更具備了大傳媒思想的刊物。
    首先，是這家《件》最先附送了免費光碟——在當時個人電腦CD-ROM配置率不足一半的情況下，這麼做讓我這個奢侈者歡喜了很長時間。
    其次，還在1996還是1997年，《件》採訪了一個人，並且讓他做了當期封面。那時候這個人模樣迷你得可愛，滿臉疙瘩豆，照片是他在天安門前做著十年後依然喜歡展示的運動——滑板。
    對，他叫張朝陽。他剛剛回國，對未來創業的思路並沒有那麼清晰，可是，《件》卻狠狠地，用了很長篇幅說這個海歸的故事。
    但是，讓我記住《件》的，並非這些。
    1997年，我連續買了三期的《件》後，被其中一張免費CD提供的件給嚇住了。
    這一期雜誌附送了好幾款同類的件，出自全球各個實驗室中的程式設計人員的業餘製作。每一款件都是非常小，甚至我的420M硬安裝起來都不曾覺察到任何附累。到現在，我已經忘記了那些件的名稱，但是編輯在介紹的時候說：
    這是一款有生命的件！

（2）
    人類發明了電腦，發明了程式設計。於是電腦忠實地執行各種程式設計命令。即便我們嘆為觀止的各類遊戲、各類互動力極強的件，都不過是依照程式設計所設定的那樣去反應。
    雖然微軟不斷說自己創造的件具備的人工智慧是可以慢慢自我學習的，但是這和我們所用的所謂智能輸入法一樣，詞頻的調整、詞組的記憶，都是設定好的罷了。
    「有生命的件」卻有了不同。
    設計出他們的設計師也無法知道他們接下來會如何地發展——因為他們具備了自我的應激反應。
    請原諒我的胡亂用詞和混亂介紹。
    要知道，一個毫無理科功底的文科生——最不具備理性思維的記憶不全的人，如何能夠將那麼一些都被人遺忘或者疏忽的新鮮東西，很好地介紹出來呢？
    所以，我今天這麼寫，只是想讓大家知道，曾經在90年代，中國已經介紹了一種具備了最初最初的甚至比草履蟲更低智能的真正的「AI（人工智慧）」件。而這種件卻在今天如此發達的電腦世界中再也沒有人提起。
    這讓我很懷疑當初《件》介紹的是否真實，還是一種噱頭？
    不過，我自己很有興緻地安裝在自己的電腦中，玩耍了很長時間。
    結果——嗯，非常無趣。
    那種小遊戲式的件，其實是幾個不同顏色的點。每個點代表一種生命，或許為男或許為女。你則是扮演自然界，在特定時間中提供他們生活的物質。接下來，就是這些小生命們自己繁衍生息。
    編輯說，當時各國許多的科學家們都在業餘玩這種程序，設計出來，然後給予一定條件，然後他們發現，這些生命慢慢就有可能不在按照人工智慧設定的那樣去反映了，他們會逐漸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應激反應，逐漸壯大起來，生存發展，一代一代流傳……
    非常遺憾，我如同在《駭客帝國》中剛剛跑出虛假世界的尼奧一樣。別人對這黑幕前不斷變換的0和1的綠色數字看得津津有味，我卻始終看不出那些生命究竟在做什麼——它們不斷蠕動，毫無頭緒地動，相互碰撞、排斥、吸引，然後有的死去，有的忽然合併，有的變為三個……
    最終，我的這些小程序沒有了。因為我碰到了一個全球人都知道的名氣大大的件——CIH病毒。
    我的硬徹底毀滅。
    CIH病毒據說打破了人類一直得意的想法——件是無法破壞電腦硬件的。
    於是人類心虛了。
    電腦帶給人類的未來也開始黑暗起來。

（3）
    其實，我已經離題萬里了。
    本來我是想談談《機械公敵》這部電影的。
    去年去香港的時候，滿地鐵都在宣傳這部片子。猶豫了一下，最後沒有看。
    機器人啦，陰謀啦，進化啦，都是這些噱頭而已。
    只是，今天重複再看的時候，忽然就想起當初的那些智能件了。
    《機械公敵》說機器人也許會給人一些意外，比如他們會慢慢擁有「夢」。夢就成了是否真的擁有人類思想的一個最大區別。而一旦機器人擁有了「夢」，那麼，接下來他們就會擁有了思想，我們就不能稱呼為「它們」，而應該是具有獨立名字的「他們」。

    電影上給了機器人三條定律。
    「第一、機器人不能傷害人類。」
    「第二、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給的任何命令。」
    「第三、機器人可以自衛。前提是不與前兩條衝突。」
    而最終，機器人對這三個定律的解釋則是：為了人類的發展，為了人類的安全，人類某些自由必須放棄，因為人類總是不斷自相殘殺、戰爭和欺詐……」
    這是好萊塢老生常談的調調，總是人類諸多不是，所以才發生了外星人（《深淵》）、機器人（《駭客帝國》）甚至其他地球生物來取代，來統治人類。
    機器願意把人類當成了自己所要看護的、不誠實、自我毀滅傾向的孩子般對待。人類自然不願意，這又是好萊塢的老調調——我們人類再有什麼不是，終歸是人類，我們必須自我改進而不需要旁人干預，何況，人類常常因為有了一些可愛的惡習才說明了生為人類的可愛……
    好萊塢畢竟是好萊塢，他們掀起這種恐怖的思考之後，卻很輕鬆地隨意消解了危機。所以最後的結果，人類破壞了具有真正思維的電腦主機，本來已經控制局面、將人類關閉在各自屋內的機器人就忽然就瓦解了，剛剛成為「他們」的機器人恢復為「它們」了，人類依然控制它們了，天下大吉了，人類再次勝利了……

（4）
    不管如何，《機械公敵》雖然沒有把電影如同《駭客帝國》那樣上升的哲學範疇，但是卻涉及了這些方面的問題了。

    其中之一，就是本文開頭所說的「具有生命的件」——真正的帶有生命的人工智慧。
    電影是在虛構機器人能學會做夢，學會人類的信任與情感。
    可是，在1997年的時候，我所能夠得到的資料已經告訴我：人類已經設計出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這種智能化的件，雖然這種智能僅僅如同幾千萬年前的地球，剛剛擁有的生命一樣，但是生命畢竟在開始。
    也就是說，機器人，或者說電腦擁有智能真的是遲早的事情。
    說句題外話，九十年代後期，曾經有些地方都市報喜歡報導，「某人與電腦下象棋，電腦輸了就將人電死」這樣的奇聞。這些被中國很多科學家斥為無稽之談。
    但是，依照現在電腦的進化程度，也許過後幾百年，我們該如何面對機器人的發展呢？
    我們可以把好萊塢歷來的電影串起來，幾乎看到一部機器人發展史：
    開始，人類製造了機器人，利用他們來享受更美好的生活。——《人工智慧》
    可是，有一天，人類發現了，機器人原來具備了自己的意志，甚至可以自行解釋機器人三大定律來——《機械公敵》；
    於是，人類在與機器人交手之後，重新控制了機器人。——《未來世界》（這不老土的很多年前的科幻片不知道還有沒有中國人記得？）
    但是，很可惜的是，人類惟我獨尊的態度在慢慢地讓機器人暗中反抗。最終終於戰勝了人類，並且控制了人類。——《駭客帝國》。
    這是一個頗為連貫的好萊塢故事。
    比起日本的《鐵臂阿童木》（《小飛俠》）中，人類那麼輕鬆地宣佈機器人與人類具備同等人生待遇的場面來，好萊塢的思考更深入和現實得多——因為基調就是，人類太多劣根性，導致人類無法與外來生物平等生活的，否則人類的種族問題早就解決了。
    人類對落後地方的人都帶有歧視，何況對著自己製造出來機器人？
    人類自然要控制，要求機器人為我們服務，必須遵守我們的規則才行。
    因為上帝也是如此。
    上帝製造了亞當夏娃，所以亞當夏娃必須遵守上帝的規則。
    可是，人類忘記了，他們自己喊出來的話：上帝，你創造了我，可是不能就此要求我，無條件遵守你的規則。
    同樣地，將來的機器人也會這麼要求的。
    那麼，我們究竟該何去何從？
    其實，如果真的需要答案，答案很簡單：人類拋棄偏見，去除自身的缺點，重新走入世界大同（我為什麼要說是重新呢？），走向和平友愛善良平等的世界之中。這樣人類將面臨的未來就美好的多。
    算了，這種答案好萊塢也好，各種小說也好，甚至宗教也好，都這麼說了。可最終，十字軍還是東怔了，伊斯蘭還是殺入了西方，即使是佛教的西藏，也是在暗殺中建立了政教合一的政權。

（5）
    這裡，我們就不探討什麼宗教了，否則我可以出一本書了。
    《機械公敵》中最後的討論，就是主機說的話，「根據機器人三大定律，為了保證你們人類的正常的良好的持續發展下去，你們就像孩子一樣，我們必須拯救你們……」
    這讓我想起了諸如薩達姆之類的國家領導者所說的意思了——你們這些人民總是不斷犯錯，你們那麼弱智，所以需要我們來管理你們，所以需要你們老老實實聽話，這樣才能保證你們未來和前途是光明的，我們之所以如此強權和獨裁，全是因為我們要把你們當孩子般拯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