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爾莫多瓦的女人們

寫下這個題目時，我就察覺到了它的雙重解釋，不過我很喜歡這種微妙的歧義。

最近又看阿爾莫多瓦了，《精神瀕臨崩潰的女人》（又譯《女為悅己者狂》，1988年），以前還看過另外五部：《活色生香》、《捆著我，綁著我》、《情迷高跟鞋》、《我的母親》和《對她說》。同性戀的阿爾莫多瓦，絕大多數作品的主體都是女性，他喜歡講述女人，以及變性成了女人的男人們。

被稱為大師的阿爾莫多瓦，有時候會把他的電影拍得跟肥皂劇似的鬧哄哄。阿爾莫多瓦的女人多是神經質的、俗氣而難看的：抹著鮮艷的口紅，戴著碩大的假睫毛，穿著大紅大綠，一驚一咋，說話像五百隻鴨子，哭起來像拉警報。在那部《精神瀕臨崩潰的女人》裡，這種神經質更是被極度放大，幾個哭哭笑笑有不同程度瘋狂的女人：在番茄汁里下藥，燒床，摔電話機，最後還掏出了兩把槍。男人們要嘛被放倒在了地上，要嘛嚇破了膽。——而此時，正看這電影的我們，我們這些女人，卻只是會心地笑。是啊，摸摸自己的心底，哪個女人不曾有過想要不顧一切癲狂一把的衝動呢？

阿爾莫多瓦喜歡用和他相熟的演員，這很好，我不怕複寫，我在乎因之而被保證的品質。在《精》中，除了御用女主角Carmen Maura，還有很年輕的Antonio Banderas，那時他略顯憨厚的樣子和後來好萊塢時代的性感情聖全然不是一個味道。哦，對了，Banderas片中的女友居然是Rossy de Palma——阿片中多次出現的超級難看的馬面女！每次我看到這個古怪的女人，都是抑制不住的哭笑不得。我一直覺得她長得像某個形象，如今終於想起來了：畢卡索的名作《亞威儂的娘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