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情的姿態向伯格曼致敬

莊嚴的絃樂隨黑白的片頭字幕慢慢步近，攝影：Sven Nykvist，導演：Ingmar Bergman，正當你以為一部《處女泉》或者《呼喊與細語》即將呈現時，一支可惡的髒手將螢幕黑底撕碎，粗糙的DV影像里，一個裸體男人正在奔跑。不好意思放錯片頭？還是年輕人要打破伯格曼，瑞典不止有一個伯格曼，還有一群DV青年，和丹麥Dogma 95那批人一樣，他們也要以此雜耍，大搞《婚前興行為》。這是以惡搞的態度像伯格曼致敬，你可以認為它是《野草每》的DV成人版，點綴著這群21世紀伯格曼對青春死亡（婚禮）的從恐懼到做好準備的心靈歷程，並在期間照樣夾雜鄉野趣味。

1973年，一個業績不佳的西班牙圖書推銷員終於有了新的事業契機，要配合出版社同妻子完成一個艱難但有利可圖的任務：為北歐的合作商獻身「教育影片」——《世界生育大觀》的西班牙部份，並且是自拍。為此，一個瑞典顧問——據稱是伯格曼電影長期的攝影師——親赴馬德里來指導拍攝，並轉告銷售員很多伯格曼的教誨。迫於生計而答應此事的銷售員竟迷上了伯格曼電影，看他的傳記，每晚對著《第七封印》和《野草莓》研究。到這裡，這部《幸福的黃色電影》看似一樣以惡搞的色情姿態向伯格曼致敬。然而，它確實洋溢著幸福，並也瀰漫著生活的無奈。

如成龍大哥近期對被披露的三級片往事直言的那樣：「為了生活什麼都要做了」，馬德裡的圖書推銷員和他那忠於他的妻子也體味了生活，並且通過他們那怕格曼式的《幸福的黃色電影》讓我們體味了生活。這一來，他們夫妻倆解決掉了馬斯洛需求五層次中的前四層，生計不成問題了，安全感有了，社交豐富起來了，老婆更成了斯堪的納維亞的紅人（這套影片並不在西班牙發行），剩下最高端的自我實現。已具備了導演素養的推銷員需要一部正規的長片來自我實現，渴望孩子的老婆需要另一個生命來自我實現，於是他們得真正面對一部正式的《幸福的黃色電影》。為了這最終的生活，推銷員導演面對一次人生最大的博弈，為了影片製作、為了老婆得子願望，精蟲為零的他不得不接受一次心靈考驗，是否貢獻妻子給男主角進行性愛場面的拍攝。

這下，這片子徹底嚴肅地成為了向《第七封印》的致敬，不止是那形式上戲仿的死神，而更是同樣的與生活，與那隱藏在生活背後的上帝的一盤沒有下完的棋。

色情的姿態在這裡被昇華得很神聖，不再是各種肉體器官和奇怪搭配，而成為了為生活、為家庭、為生命的必須奉獻。甚至如今考驗著我們又激揚著我們的自拍行為在這故事裡也徹底合理化並被諒解了。

我聯想到網上最近熱門事件《流血的黃色錄像》，其事件熱度遠大於電影本身。導演也看過西班牙這片，並承認片名靈感來自它。按《流血》導演的一套觀點，認為從激發的窺視欲由小到大排列，那將是擺拍、偷拍、自拍。

如果電影能通過最激發窺視欲的自拍，去擺出色情姿態，那期望它更能
激盪出幸福感，不止是生理上的澎湃，而更是心靈上伴隨感動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