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過不是人

    人——地球上一切美麗的東西都來源於太陽，而一切美好的東西都來源於人。

    ——普利什文

  人是萬事萬物的中心，是世界之軸。

   ——培 根

  華麗的服裝是裁縫師傅縫製的，官階和爵位是禮部衙門制定的。等級不過是貨幣的標誌。而人是黃金。

  ——彭 斯


   不得不開門見山，我不是想拋書包，上面那幾段話跟我一會要說的也相差十萬八千里。我想做的只是，像男主角羅賓威廉士的另一部電影《死亡詩社》一樣，先拿書出來讀一下序言，然後撕掉它。或者像這部電影一樣，大聲叫「BULLSHIT」，「來，再大聲點，加點感情」......

   當然，這只是角度問題。上面的名人名言肯定有其道理，但就像有人說「狗抓耗子，多管閒事」，有人說「狗抓耗子，拍手稱快」，表面上矛盾，但事實上其論證基礎相去甚遠，不能表面定義為唱反調。

  《變人》比《AI》有意思的地方在於試圖將機械人變人的過程真實化，一開始製造機械人的場面也顯得非常「寫實」。但正是作者過於醉心於用電影技術來充撐科幻，才使後半段的變人越來越走火入魔。相形之下，《AI》借用仙女和外星人達成心願更顯得有科幻色彩。

   就像李尋歡與上官金虹無聊而膚淺地爭辯武術的最高境界一樣，現在的電影最喜歡弄一個所謂的最高境界。而以描寫機械人，特別是個體機械人為主的科幻電影，其最高境界就是讓機械人有人的感情，甚至真的變成人。當然，這是拍給人看的電影，動之以情，用人的情感來取悅觀眾，這無可厚蜚，我的責難也顯得無理取鬧多此一舉。那麼我假設，如果這是一部拍給狗看的電影，那機械人是不是應該變成狗？什麼？舉例不當？那麼我們再來假設，如果電影拍給高智慧的外星生物看，那機械人要不要變成他們？

  或者你會說，變人只是一個手段，通過這個手段傳達的是人類追逐愛和溫暖的思想，我完全同意，因此我才說《變人》後半段走火入魔——人造皮膚，人造器官，人造腦袋，硬生生把機械人變成羅賓威廉士。二小姐和波夏對他的情有獨中，過於符合商業電影的特質。最離奇的是，竟然弄出一個國際法庭，要從法律上讓羅賓威廉士作為人的資格得到確認。電影越靠近人的實體，越遠離人的實質。

  人是什麼？我不清楚，人的定義太複雜，但肯定不是啃了幾百本書吸收了一點人類思想就往人堆里鑽的機械人。我這樣說，不是嘲笑國際法庭對人的淺顯解讀，也不是否定羅賓威廉士變人的努力和勇氣。我想說的是，變人真的能帶來機械人的昇華嗎？往大里說，人只不過是世界的滄海一粟，人比很多動物的歷史還要短，人以自己的智慧凌駕於地球生物之上，但並不代表人比其他物種更高貴，更有生存價值。人比狗高貴，那只是從人的角度出發，在狗眼中，人並不比大便更吸引。同時，在宇宙中，人的份量又有幾何？我們又怎能保證我們不是正在被比我們高智慧的生物當動物一樣觀察？

  也許哲學問題太空泛，往小里說，成為一個人，到底是接受長期社會薰陶，耳濡目染還是在書本上學習怎樣「做一個人」？——那到底是程式還是思想？電影描述羅賓威廉士作為人的社會角色生活時明顯避重就輕，只用他與二小姐家族的接觸匆匆略過。因為導演也明白到把羅賓威廉士完全置身於人類社會的艱巨性。

  廢話太多了，我想說的很簡單，世間事物是如此的客觀存在，很多時候，並不以我們的感情和意志為轉移，正因如此，世界才如此美麗，我們無須刻意改變或扭曲來迎合自己。


  BULLSHIT，我的腦袋一遇到哲學問題就短路，我試圖用下面那句話表達我的意思：

  我可以是守侯主人很久只為帶他走三米的小Q，我可以是那隻為養兒育女歷盡艱險的帝企鵝，我可以是那個把自己置身於熔爐的T-800，我只不過不是人而已，SO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