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春秋一番輪迴

看過空房間。看過弓。知道擅於在電影中爆發出力量的韓國有個導演叫金基德。
暴力、性、扭曲的人物關係、惜字如金的對白。我是這麼概括金基德電影給我的印象。
看這部電影，是因為李欣頻的關係。
記得當初剛看完空房間的時候，我有衝動看完金基德的全集，後來接著看了弓，便擱淺了。居然有點小牴觸，可能是金基德的力道十足，總能用看似柔軟的畫面挑起最敏感的神經，落幕後還能久久糾結於心。
金基德1960生人，如今近五十。此片是03的作品，四十出頭。抱得金鐘歸。
《春》脫離開了塵世，選一片大山環繞中的孤寺展開所有敘述。一出關於師父與弟子的故事。或者說是只關於弟子的故事。又或者，無關誰，只關輪迴與佛。我現在回想，居然不記得這片子裡有誰有過名字。誰都只是一個符號，一個意象。
金基德的玄幻色彩還是顯露了一些。老僧用目光能使船來回於水面，有時候鏡頭中的整座寺廟都感覺在漂移。老僧最後的自焚，我不懂得是為什麼他也用「閉」字貼滿自己的眼耳口鼻，少僧也有過此類舉動，是寓意「離世前的心態」麼。最後金基德扮演的服刑歸來的僧人從冰封的船隻里挑揀出來的是老僧的舍利子麼。
春夏秋冬-春。之所以多加了一個春天，就好像是畫一個圓的最後重要收尾，才能封閉成一個圈。輪迴之意才算圓滿。此段的時間正好用來完成一個「少僧」的複製工作。曾經的少僧，殺生、慾念也都在那一夜的般若波羅蜜心經的雕刻後，隨著心魔的被降伏而最終完成皈依。他如師父所說，終身都將背負著石塊，無論是肉體，還是心靈。當他腰間繫著粗繩，一路拖著沉沉的石盤，手抱一尊佛像，踏過每一寸堅冰、石路、山峰，最後登頂，遙遠地俯視著那一座孤宇，修行。殊不知，那一個突如其來的嬰孩，也已長到他當年的年歲。正在他當年嬉戲過的山石澗，用石子進行著與他當年幾乎同出一轍的殺生把戲。輪迴的是，人之初的性本惡，與另一番春夏秋冬的更迭與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