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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戰家園--Defiance

反抗军/圣战家园/血战

7.1 / 155,740人    137分鐘 | 160分鐘 (extended version)

導演: 愛德華史威克
編劇: 愛德華史威克
演員: 丹尼爾克雷格 李佛薛伯 傑米貝爾 蜜雅娃絲柯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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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乏

2009-06-06 08:12:51

反抗軍:生的信念,死的仲裁


文 / 蘇乏

    1935年3月16日,希特勒宣佈德國軍隊將重整軍備,並實行徵兵制;1936年柏林-東京軸心形成;1939年8月31日深夜易裝的德國士兵搗毀波蘭邊境格萊維茨的小鎮電台,並鳴槍致意;次日,藉由此次賊喊捉賊的陰謀,戰爭爆發。德國先後侵略了奧地利,蘇台德地區,捷克斯洛伐克,丹麥,挪威,荷蘭,比利時,盧森堡,波蘭,法國等。故事的背景便在1941年,白俄羅斯為納粹德國攻陷,黨衛軍死亡小隊和當地警察開始肆無忌憚地圍捕猶太人,五萬人於幾周內死於非命,在影片開場的偽紀錄片片段(出現前景的部份)中所展示的,正是百萬生命被驅逐、邁向死亡的轉瞬。

【打造絕地感官】

    《反抗軍》選擇了發生在猶太人與納粹間的硝煙,即便不乏俄國士兵的身影,但在表現這場掠奪與屠殺並行的眾多影視作品中,猶太戰士的傳奇形象卻並不多見,或許是筆者孤落寡聞,但在這部藝術造詣頗深的電影裡,並沒有出落得光鮮亮麗的無私女特務,也沒有製備得衣冠齊整的異國救世主,更沒有令人瞠目結舌的懺悔與復甦,而是在眾多劍走偏鋒以呼籲人性的怪胎中,展示出其色澤晦冷、手法明快、果敢直接的一面,將寒冷陰鬱的森林中生生不息的流亡人口刻畫得入木三分,在堅實的原著、考究的運鏡、硬朗的表演及恢弘音樂的鍛造下,這一取材於真實故事的傳奇電影具備了充沛的影像生命力。
    借力近年為《蝙蝠俠前傳2:黑暗騎士》《我是傳奇》《麥可·克萊頓》《血鑽》《金剛》等螢幕巨製跨刀創作音樂,也曾鑄造《天兆》《靈異第六感》《恐怖地帶》經典原聲的詹姆士 Newton Howard,全片得以充分調動視聽,這次與導演Edward Zwick的二度合作成功將音樂的質感自蠻荒與血腥炙烤的南非,換做東歐內陸北風聒噪下的凜冽與盪氣迴腸,令觀眾置身於在白俄羅斯大森林孤絕濃郁的氛圍中,隨第一主角Daniel Craig扮演的Tuvia親歷領導者的使命與困境。
    作為Bielski家族僅存三兄弟的長子,這位新任007飾演者以一成不變的冷峻表情傳神封裝了遭遇納粹迫害、友人出賣、兄弟反目、傷寒折磨、內部動亂、游擊戰爭等雜糅設定,雖略顯冷漠暴躁但與角色戲路極為相稱,至少與布魯斯南拉開了安全距離。片中Zus Bielski雖為烘托Tuvia而設,但無論就出場時間還是幾次情節的逆轉而言,均起到關鍵性作用;而Liev Schreiber《金剛狼》中角色的作用亦與本片極為相似,雖一個陰狠,一個剛烈,但在故事的終結殊途同歸。本片中兄弟情確然給了Liev更多的發揮空間,即便頭型臉型依舊有些古怪,但風風火火如德國大炮揚克爾那股子衝勁兒總歸是令人振奮的。

【卻輸給了仇恨】

    影片中有兩種聲音,一種是Zus所宣揚的暴力復仇,所以他投靠了紅軍游擊隊;一種是為建立在和平與生存基礎上最低限度的反抗,並未維護自由而從不間斷地付出代價。傷病,物資,因經濟問題所引發的權利爭奪,以及突然響起的槍聲所宣告的現實,都佐證了本片所站的立場——對於人來說,生存的權利,民族的未來,都要付諸以行動,不惜以暴力與犧牲為代價,也要令樸素的力量生生不息。
    兩種聲音因一場決鬥而明晰,用並進的兩條線來講述,時有交錯(爆破、槍聲與歌舞、新婚),時有交融(醫療物資),固然在兄弟分道揚鑣之初的決鬥,Tuvia向紅軍索要青黴素,以及片尾Zus的營救與回歸時均以代表暴力和仇恨的一方或以處於弱勢,或以主動示好,或以權衡利弊的方式突現Tuvia的神聖信念,但不容忽視的是決鬥時Tuvia使用了武器而Zus沒有;血染的物資是通過暴力獲得的,伴隨著計劃外的傷亡,而Tuvia在此過程中唯有受人憐憫;而影片結尾的會和更像是親情的凱旋,並非某一種聲音的消弭——正相反,即便在Tuvia的聲音中,也默許了同伴的暴力,倘若那僅僅是因為悲憤到達頂峰,而不得不用拳腳、木棍、槍托宣洩在的納粹俘虜生命上的「正當」,即便那人也有妻女,即便一旁的婦女與孩子對這突然降臨的「審判」嚇得不知所措。
    《反抗軍》對這些並沒有給出結論,彷彿所關注的只是一個傳奇故事,一個挺拔的背影,一群堅強的戰士,以及這種抗爭所表述的意味,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更多內在的困頓看似稀疏莫辨,其所揭示的殘忍與人物暗含的矛盾已然十分明確。

【重建精神家園】

    不同於《荒島餘生》中漢克斯出於謀生開墾無人島,也不同於《沙灘》中普里奧一夥暫時性的樂觀主義作祟,Tuvia忍辱負重承擔起的責任是一種革命者的自覺與尊嚴,這篇山林中的營地不是他一個人的身家性命,而是和近百人的生死存亡息息相關。此時一切仲裁便有了信仰的色彩,營地也便籠罩上精神家園的色彩。危難中的人有了「森林裡的伴侶」,天氣尚好的時候甚至有人演奏音樂,他們似族群般生活,每個人都工作,也如所有社會一樣,開始各持己見。
    很長一段時間,猶太人處於流亡狀態,歷史的洪流與生死的磨難使他們習得非凡的智慧,鑄就了猶太人的特質,使他們絕處逢生,繁衍生息,獲得了財富。《反抗軍》中的猶太人身陷囹圄,在深山中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奮力生存,與德軍抗擊,並不斷逃亡遷移步履維艱,折射出猶太民族的精神信仰與歷史滄桑。影片臨近結尾處所要穿越的十里沼澤,更充滿了象徵意味,一如流亡生活的縮影,或稱之為再現更為妥當,也從而成為全片最具標誌性的鏡頭。
    「他們在那片森林裡生活了兩年多,在新的營地,他們建起了學校、醫院,甚至幼稚園。雖然經常遭到圍剿,但他們的人數不斷增加。戰爭結束時,有1200人活了下來。後來,三兄弟中最小的Asael Bielski加入了蘇軍,在六個月後的一次行動中陣亡,他從未看過自己與Chaya生的孩子;二弟Zus移居紐約,開始做汽車運輸生意;不久,Tuvia也跟著Zus去了紐約,他們在一起工作了30年。Tuvia和Lilka結了婚,度過了他們的餘生。Bielskis一家從未為他們所作的一切尋求認可。那些被他們拯救的人,已經有超過10000人的後代。」
    正如影片結尾處交代的帷幕落下後的故事,無數個春秋寒暑,世界各地的猶太人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文化中紮根,繁衍,懷抱著並無二致的信念,重建起堅不可摧的精神家園。

2009.06.05 蘇乏,北京



圖文版:http://www.mtime.com/my/sufa/blog/1943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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