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代價

   在一次交流會上，一個女生問老師：「作為一名記者，發現了一些醜惡的事情，但是和大環境不相符，老師你會怎麼做？」
    在老師回答之前我已經開始取笑這個女生的義正言辭，並不是說我對她想揭露醜惡這個做法有什麼意見，而是那種把自己擺在審判者地位的高姿態讓人覺得不舒服。
    之後老師的回答自然沒什麼創見性，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更懂得生存法則的嚴酷和無奈，更懂得在嚴酷和無奈之後如何站穩腳跟，雖然缺少了那個女生所有的不諳世事的勇氣。
    有的時候真相的代價太大了。
    當上司決定發瑞秋的稿件時，瑞秋激動的樣子讓我揣測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不會是純粹的「我揭露了這件事的真相」吧？她心裡會不會閃現出「榮譽」「普利茲獎」這些詞語？或者只是本能的反應？
    後來她說：「如果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我才不會發那篇稿子。」這讓我想起了幾年前一個叫劉姝威的學者發表了一篇文章揭露當時藍田公司內部有問題，建議銀行停止對其貸款，之後也是一系列的迫害，一個人和一股強惡勢力的鬥爭將其塑造成了英雄，但當王志問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生活會遭到這般破環的話當初會不會發那篇文章時，劉姝威的回答是：不會。
    我並不是要以小人之心去揣度些什麼。每個人面對真相時，都會想要揭發它，讓更多的人知道它，讓它去改變些什麼，這種願望或出於道德，良知，原則，或出於對真相揭露後副產品的渴望，或僅僅是自然反應。我們在作出最終抉擇的時候也會三番衡量，好的壞的，個人的公眾的，情感的理智的。
    可是，我們往往會押錯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