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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小英雄--PELLE THE CONQUEROR

征服者贝莱/征服者佩利/征服者佩尔

7.8 / 8,853人    157分鐘

導演: 比利奧古斯特
編劇: Martin Andersen 比利奧古斯特
演員: Pelle Hvenegaard 麥斯馮西度 Erik Paaske Bjorn Gran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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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二十

2009-07-03 01:42:31

比爾·奧古斯特來自河南衛視


在金棕櫚和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共同的60多年歷史中,能同時獲得兩大殊榮的只有五部電影:衣笠貞之助的《地獄門》(1953),馬塞爾•坎馬斯的《黑人奧菲爾》(1959),克勞德•勒魯什的《男與女》(1966),施隆多夫的《鐵皮鼓》(1979),以及比爾•奧古斯特的《征服者佩爾》(1988)。
而比爾•奧古斯特是僅有的7名「雙金棕櫚」俱樂部成員之一,同科波拉、今村昌平、庫斯圖里卡這些偉大的名字站在一起。

一切證據都表明:《征服者佩爾》應當是一部偉大的電影,一部劃時代的傑作。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不完全是那樣——至少我這麼認為。

我想說,《征服者佩爾》原本可以成為一部更好的作品,至少比現在要好得多,但一個糟糕透頂的劇本毀了它(儘管它改編自某諾貝爾文學獎作者的小說)。
《征服者佩爾》是一部野心勃勃的電影,顯然它不滿足於訴說一個孩子的成長故事,而是妄圖冷靜的陳述一個時代,以及這個時代在人們身上留下的種種印跡。奧古斯特在電影中設定了兩個主觀的「鏡頭」(或者稱為「視角」),一個是佩爾的眼睛,跟隨者佩爾的目光我們看到他人的苦難;另一個是佩爾的影子,站在佩爾的身邊我們看到佩爾自己的苦難。奧古斯特的兩個視角,使《征服者佩爾》成為一部描述「苦難中的人們,以及人們的苦難」的電影,這本身無可非議,悲劇在於:我們到底應該如何描述苦難。

透過佩爾的影子,我們見證了這樣的事實:一個悲慘童年所必須的四大要素——沒有母愛、老師的排斥、同學們的取笑、同齡人的欺侮像郵票一樣在電影中被集齊,當然,為了讓主角能學習到友情,還需要給他一個好朋友,當然這個好朋友也需要飽經苦難……
是不是覺得很熟?當然,因為這同我們曾經看過的那些並不優秀的電影、TVB的連續劇、韓劇、瓊瑤劇、每天晚上都在各省級衛視輪番播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它們的劇情完全沒有任何區別,儘管你可以說人類的苦難是普世的苦難,但我們怎麼能忍受當我們打開一個飛利浦的影碟機,裡面卻在放著河南衛視里電視劇的內容?

而透過佩爾的眼睛,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懷著美國夢的工人對工頭的反抗,他最後變成一個痴呆;一個富家子喜歡上了女僕,然後因為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殘忍的把他們的私生子殺死;一個鰥夫看上了一個「寡婦」,然後「寡婦」的老公突然又回來了;一個農場主強姦了他的侄女,然後被農場主夫人一刀閹割……
比爾•奧古斯特有著把新現實主義普及到全世界的野心,但問題在於,如果電影中的那些故事,可以完全突破時間和空間的樊籬,像蟑螂一樣滿世界鑽來鑽去,那「現實」還將安在?新現實主義的意義在於:《擦鞋童》就應該發生在戰後的義大利而不是美國,《獵人》就應該發生在六七十年代的希臘而不是古巴,《小武》就應該發生在九十年代的中國而不是日本……再來看看《征服者佩爾》裡的那些故事,它們從馮夢龍到莎士比亞到海明威,從中國的古裝劇到日韓劇到好萊塢的煽情片,同樣的悲劇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邊界,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毫無例外的發生,而只不過現在,奧古斯特把他的劇場從河南衛視搬到了丹麥。

還好,奧古斯特在最後的鏡頭裡告別了中國的衛視,佩爾在海邊的奔跑很明顯是向《400擊》的致敬。是的,任何一部虔誠的與成長有關的電影,有什麼理由不向《400擊》致敬呢?

最後,如果說《征服者佩爾》還有偉大的一面的話,那就是它的攝影。我要感謝這部電影的攝影師(儘管我不知道他是誰),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巴贊支持者,他神奇的景深鏡頭像黃土一樣質樸,像伏特加一樣醇香,正是他的美妙創造,讓我覺得過去的兩個半小時是在享受電影而不是在虛度光陰,我想,這也是法國海灘和柯達劇院那些苛刻的評委們選擇這部電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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