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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情緣--Mary and Max

玛丽和马克思/巧克力情缘/玛丽和麦克斯

8.1 / 189,036人    92分鐘

導演: 亞當艾利特
編劇: 亞當艾利特
演員: 東妮克莉蒂 菲力普西蒙霍夫曼 艾瑞克巴納 Barry Humphries Bethany Whit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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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與青

2009-11-14 06:04:00

微光——《mary and 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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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講述兩個筆友的故事,一部給人硬傷又給人希望的泥偶動畫。
    瑪莉在澳洲,max在美國。
    電影的色彩很單調,我注意到那些穿梭在黑白背景中的人們,身上塗抹了顏色的部位僅僅有嘴唇和舌頭,而那種紅色的亮度,與黑白背景是多麼大的反差——多麼鮮明的標志和寓意。那抹紅色彷彿象徵著人們時刻壓抑,卻噴薄欲出的情緒,快樂、舒暢、羞恥、悲傷、憤怒……嘴,親吻所愛,詛咒所恨,是人們意志表達的最終出口和感情隱藏的最後防線。但電影裡的人們並不常說話,裡邊的嘴唇和舌頭,高調而又沉默,整個世界像是患上了失語症,只剩下被訴諸紙筆的大段文字和旁白。
    就這樣,Max的世界一望無邊的黑白,而mary的世界多了一片淡淡的昏黃。
    顯然,mary雖孤獨、卑微,但較之max所經歷幼年生活的悽慘與成年生活的寡淡,仍是充滿色彩。瑪莉經歷了我們大部份人的一生,從無知、幼稚、醜陋、羞恥,然後成長、蛻變,享受愛情與榮耀,再離別,再破碎,再墮落,最終歸於平淡。Max身上則集中著我們的病態,絕望、抗拒、焦慮,害怕愛,渴望被愛,外表冷漠但心地善良。
    電影中的橙與紅代表一個人的情緒,mary會看著手指上的心情戒指隨自己的心靈逐漸黯淡,而Max心情不錯時會在那頂猶太人小氈帽上別上大紅色的帽花。瑪莉的世界尚存在一絲微弱的色彩,而max完全在黑白的鋼筋叢林裡,艱難的拖動著過重的身軀,珍惜著遠從澳洲郵寄過來的那一點點色彩。一個44歲身心俱病的老男人,一個8歲好奇著一切事物的小女孩,他們談論天氣、鄰居、家庭、疾病、工作、愛情以及保險套。他們看同一台動畫片,交換巧克力和眼淚。他們惺惺相惜,經歷漫長的誤解與隔絕,他們最終釋懷。就這樣磕磕絆絆,在被濃縮成為一小時,實際上長達28年的時間大河中,兩人在對岸遙遙相守相望,逐漸成為彼此一生的精神力量和情感慰藉。
    電影結尾,看到mary背著娃娃小心翼翼的推開max的門,我揣著滿心的期待,想像兩人的會面會擦出怎樣的火花,或者只是很溫馨的對望,顏色是怎樣從他們心底一直蔓延到整個世界,像湧出的泉水一樣,紅黃藍綠,從天空流淌到地板,從汽車流淌到馬路,從花蕊流淌到花盆,頓時,各式各樣的顏色被灌滿了整個顯示器。
    當然,這只是我的想像而已,max死了,頭向後仰端坐在沙發上,他胸前擺著那本表情手冊——嚴重自閉的他只有靠模仿才能擺出笑臉。
    瑪莉最終沒有看到max想要刻意準備的微笑。她看到貼了滿牆的信紙和照片,破碎的鏡框裡,極不協調地插著mary第一次給max郵寄的自畫像。
    那一張一張淡黃色的信紙,此刻正在牆上展露著暖和的微光,盈滿了整個屋子。
    雖然直到最後電影結束,我期待的色彩都沒有出現,但Max曾經在信中說過,「臉上不笑,不代表腦子裡不笑」,延伸出來,也可以說「看不見色彩,不代表沒有色彩」,事實上,Max的世界很久以前就被一個叫mary的小女孩照亮,從他虔誠的用打字機敲出那個陌生的稱謂起,他灰暗的人生便開啟了一扇通往多彩世界的大門。
    於是,我閉上眼睛,屏蔽了那片黑白,我就真的看到了max在笑,在藍色的天底下和綠色的青草上,笑得很由衷,很自然……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爬升,那種依靠郵寄傳遞的溫暖,雖然遠遠結束了,但仍是自己一生的微光。



Ps.看電影時,我想起了高中時候的一個筆友。當年的紙紙飛鴻,何嘗不是我們升學高壓下黑白世界的一抹明麗色彩。等信的焦慮,讀信的喜悅,寫信的暢快,那些平時羞於言表的各種想法和情緒,在我們筆下揮灑淋漓。那些細心抄寫的歌詞,淡淡的藍色墨水,那些隨著信件紛至沓來的白日夢,成長的幻想……鑒於對筆友的懷念,我必須記下來,這部意義重大的電影在我心裡撩起些什麼,留下些什麼。
那些信我一直都留著,也會將它們一一熨平,貼在心裡的牆上。
給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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