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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王子:時之刃--Prince of Persia: The Sands of Time

波斯王子时之刃/波斯王子超时空之战(港)/波斯王子时之沙

6.6 / 304,171人    116分鐘

導演: 麥可紐威
編劇: Doug Miro Carlo Bernard
演員: 傑克葛倫霍 潔瑪雅特頓 班金斯利 艾爾菲摩里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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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

2010-06-21 05:10:33

後悔的權利


如果軟弱可以贏得一個帝國
而勇敢卻讓你永為仆傭
此後的一生,你一定將後悔過自己的勇敢
至少在片刻的一閃念中
                                   ——題記

歷史上,王室裡,燭影斧聲是兄弟,煮豆燃箕也是兄弟。帝王廣有後宮和子息,對王子們來說繼承一個帝國或王國的誘惑又實在比手足之情更吸引人太多,相形之下,兄弟情分想不淡薄也難。(其實,不勞王室,只需父母遺下的一套房產,就已足夠讓無數兄弟反目。)不要忘了,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帝王-唐太宗李世民,想當年,他看得見的未來也不過是一個王弟。而王弟的職責,在電影《波斯王子:時之刃》里,已經由王弟尼扎姆(本·金斯利飾)闡述得很清楚:「及時為國王斟酒。」--是尊敬的國王哦,不是親耐的葛格:莫使他金樽空對月。

所以,看這部電影,我始終滿懷同情地理解王弟尼扎姆,雖然,我是一個葛格、家中也沒有底迪。李淼《瘋狂的目的論》一文中說道:「丹麥哥本哈根大學玻爾研究所的Holger Nielsen一向被認為是玻爾之後的最有原創性的丹麥物理學家,一直以來,他在鼓吹一種目的論,即我們的宇宙不僅是初始條件決定的,而是整個歷史包括未來所決定的。」也即,我們的現在不僅由歷史決定也由未來決定(1)。如果把這個「現在」設置為尼扎姆從獅口下勇救兄長也就是未來國王的一刻,那麼歷史決定了此刻是愚蠢的,未來也是。在這裡歷史是長子繼承製,未來則是底迪斟酒制。

所以,未來歲月裡,王兄葛格自可手握金樽津津樂道著底迪的勇氣與情義,並欣慰地慨嘆兄弟之情乃帝國柱石;王弟底迪呢?他只合斟酒、斟酒、斟酒、......總在本分地斟酒。

所以,我們焉能責怪他飼養的心魔?(也就是,奪取時光之刃,回到過去並修改它。)

所以,如果回到過去,他並不需要作惡,不必殺兄或說弒君。他只需稍稍膽怯,後退一步,而不是賈一時之勇、暴虎馮河。膽怯之為人性,也是歷史和未來雙重決定的:從考古學意義上的歷史算起,也即有人類之初,膽怯就是保證我們人類生存的報警器,我們內心一個怯懦的聲音常常在危急時刻提醒我們,膽子小一點,你存活下來的機會更大;而未來,那主要是膽怯的倖存者和他們繁衍的後代的未來。因此無論如何膽怯最多只是人性必要的弱點而稱不上罪惡。尼扎姆一念之差後退一步,錯失獅口救兄的時機,在道義上簡直可稱無瑕,他可以毫無負擔毫不自責,或者,就那麼時不時小小地自責一下--頭頂王冠、手握金樽、泫然落淚。

所以,既然也有一家之言稱:「我們的現在決定歷史和未來」(2),那麼,我們不妨把這裡的「現在」設置為尼扎姆起意奪取時之刃的一刻,他眼裡看到的(也即他可能決定的)歷史和未來,在道德上都是清白的,只要他做的到。(3)--在另一種歷史裡,他是一個性格略為軟弱、臨事會驚慌失措的王子,因為葛格的意外而順襲儲位;而這樣一個會軟弱會驚慌的王子,在未來更有可能成為一位仁慈的帝王,而不像他的葛格那樣豪邁鐵血。天下萬邦、萬民有福了,保有時之刃和時之沙的聖城阿拉姆特自然也有福了。

所以,對那一瞬間不經思考的挺身救兄,尼扎姆憑什麼不該後悔呢?那一刻,他的膽怯,有可能拯救帝國遠征軍鐵蹄下塗炭、哀嚎、輾轉溝壑的多少生靈?如果那樣,人性的軟弱有時曾(或將)比血氣之勇更是美德。

(1)李淼《瘋狂的目的論》(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12004064/)
(2)秋日《我們的現在決定歷史和未來》(http://movie.douban.com/review/3344018/)
(3)在此我忽略了影片裡使用時光之刃改變歷史者將帶著「現在」的記憶重返未來這一劇情設定,因為現實中「現在」的後悔者所希望改變的歷史裡那個過去的自己是沒有還未發生的「現在」的記憶的。另外,三個腳註和注(2)秋日一文的腳註數保持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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