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公民》——不敢恭維你的宣戰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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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之前把這部電影看了一大半，留下一個結尾死活播放不了，倒給人更多想像的空間。最終，引爆了的炸彈意外地讓Clyde自食其果，烈火中的男主角眉宇之間頗有壯志未酬的無可奈何。儘管他聰明絕頂，無所不用其極，卻仍然談不上和體制抗衡。他只像一把剪刀，面對司法體系中種種糾纏不清，錯綜複雜的一個又一個結，他亦無能為力，怎麼辦呢？乾脆一刀剪掉，乾淨利索。所以片中男主角在復仇之後仍然不停地殺戮，殺戮，血肉模糊，他希望以這種摧枯拉朽的方式來終結司法系統的腐敗，然後讓尼克主導一次自上而下的大變革，這是他忍辱負重十年的苦心孤詣。可惜，他最終的殺戮沒有成功，沒能摧毀改革最終的障礙，但尼克「我不會再和殺人犯交易」這句話，仍會讓他在臨死之前頗感欣慰。也許，結尾呼應了片頭那句讖言一般話：「你不能抵抗命運。」這和《教父三》宣傳海報上的經典如出一轍：「任何信念的力量，都無法改變命運。」強勢如Clyde，如Godfather Michael Corleone，在命運的滾滾車輪前仍是擋車的螳臂，不得不感慨，我這種芸芸眾生又該為之奈何？
　　這部電影情節緊湊引人入勝，我覺得劇情邏輯還是比較簡單的。前半部份是復仇之路，後半部份是向司法體系宣戰。復仇的方式無比血腥，宣戰的手段非常恐怖。前半部份也許是讓人泄憤的，後半部份就讓我有想一想的衝動了——
　　男主角Clyde這種「破壞—重建」的邏輯究竟是深思熟慮的選擇，還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我更傾向於後者。尼克也說過：「我年輕的時候，很想改變司法系統，我想去抗爭，不惜代價，做到最好。但這裡讓一步，那裡讓一步，最後就陷入其中了。然後我就意識到我想改變司法系統，司法系統已經改變了我。」這似乎是在暗示，和平的方式無法給病入膏肓的司法系統帶來變革，「清流」會變成「循吏」。那麼，一種暴力和恐怖也就應運而生，大開殺戒。男主角本很善良，心地高尚，絕頂聰明，他的心為了一個理想而燃燒，那就是「我要毀掉這一切，我將把這被病毒侵蝕的聖殿，毀在你面前。這將成為《聖經》般的。」彷彿這種殺戮不是罪孽，而是救贖。但在我看來這就是恐怖主義。
　　凡是利益存在的地方，必然有權力的角逐；權力的角逐會有輸贏，敗者會以種種匡匡條條去制衡勝者獲得的權力，這就是制度；而制度畢竟不是十全十美的，勢必會存在邊緣、漏洞，這就是罪惡的淵藪。男主角是這種罪惡的受害者，他用心良苦去策劃一次次謀殺，一層層破壞這個體制。可是體制的因循總是後繼有人，而殘忍的破壞伴隨著他的死亡也就終結了。他殺了女法官，殺了檢查長，還想繼續殺女市長，可是如他們這般尸位素餐或因循守舊的人又何止千萬？他殺得完嗎？他又如何能預見尼克這位心目中的改革者會由此平步青雲登上權力之巔？就算他成功了，尼克不也表示過自己的無能為力嗎？
　　可男主角的想法卻讓我產生共鳴，我也這樣幻想，能有這麼一位菁英，一身正氣，遊刃於陰謀權術之間，左右逢源，八面玲瓏，且出淤泥而不染，青雲之志不墜，最終眾望所歸，掌握絕對權力，組織一場徹徹底底的變革，然後功成身退，流芳百世。
　　不過我絕對沒有Clyde的才智與魄力，以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去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