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做了他必須做的事

所有的糾結在於我們都預設了一個前提：

不能傷害無辜的人類，尤其是孩子。

但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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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動物，這是生物學上根本不必討論的事實。

人類只不過是智力足夠發達，以致於能夠發展遠比其它動物複雜的生存策略，那就是道德和法律。

道德和法律本質上是一回事，只是約束手段不同。它們共同的本質就是「契約」。

所有人類加入這個契約，承諾遵守其中的各種約束，以此來享有各種權益。背叛這個契約的，就會受到來自其他人類的懲罰。古往今來的一切制度、法律、道德，乃至文明本身，概莫如是。

然而，這個自古傳承至今的契約，如此根深蒂固，以致於所有人都忘了它只是一個契約，還以為它是伴隨著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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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契約里，殺死無辜的同類，是嚴重的罪行。

而殺死同類的小孩，是最大的罪行，要受到無上的懲罰！

不是我們不能做，而是做了就要受懲罰。這是生存策略。一切都是生存策略。公平、正義、善良、同情，一切使我們有別於其它動物的、使我們自我認同為「人類」的行為，都是生存策略。

生存策略是手段，並不是目的。（什麼是目的？這是另一篇文章的題目，在這裡討論只會跑題，所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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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電影中。

如果H通過對無辜的小孩施加酷刑，甚或殺死，從而得到了第四個炸彈的位置，我會這樣評判他：

折磨小孩是他的罪，拯救了一千萬人是他的功勞。甚至就算他失敗了，他的努力都不應該被忽視，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罪大還是功大，我們可以慢慢討論。

是的，對於楊格的妻子和孩子，他違背了當初加入契約時的承諾。他犯了最重的罪，理應受到懲罰。

但是，我會感激他。他為了拯救一千萬名同胞，甚至不惜讓自己承受這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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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機器，本來就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暴政。只有成為團體的一員才能享受公平和正義的待遇。如果少數人被多數人劃為敵人，他們也只是不走運罷了。契約掩蓋之下，這畢竟仍是個獵物與獵手、競爭者與資源組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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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只有像我們這樣的平民、書生，包括本片導演Gregor Jordan，才會坐在這裡討論這些對與錯的問題。

這件事如果發生在現實中，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糾結。在多數人看來是萬般為難、無法下決心去做的事，自然有人當做是必需工作一樣完成。

也幸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