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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的後現代生活--The Postmodern Life of My Aunt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ThePostmodernLifeofMyAunt

6.9 / 789人    Canada:111分鐘 (Toronto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導演: 許鞍華
編劇: 李檣
演員: 周潤發 斯琴高娃 趙薇 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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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垢

2011-06-12 20:22:19

無法掙脫的困境


《姨媽的後現代生活》這部影片講述的是一名知識女性葉如棠逃出不幸的婚姻,孤身出走上海尋找新的幸福生活,最終又以失敗告終無奈回歸。這樣看來應該是一個悲劇故事,而事實也確實如此,它是一個求而不得理想破滅的悲劇。而我們在看的時候卻不時歡笑,這樣一個基調的影片中充滿了種種的喜劇因素,讓人忍俊不禁笑聲背後卻是一波一波的辛酸與無奈。這種敘事語言上有意的錯位形成一種表里不一的臧否關係,使影片的內涵更加深刻,發人深省,外延外展,影片自身形成一種自有的張力結構。這種帶著反諷敘事風格,讓觀影的人邊笑邊難受,換句話說也就是笑著哭。而笑著哭是大多數底層市民的生存狀態,姨媽葉如棠首先出場時就展現了一個大城市底層生活的小市民形象,整日喧鬧的小街小市,擁擠的住宅,髒亂的生活環境都反映了在大城市碌碌生活的小人物境況。從頭到尾,大城市的現代與繁華只在葉如棠離開時才給了幾個逐漸遠去的鏡頭。她從來都沒有融入到這個大城市中,她一直生活在底層,吃路邊小攤,計較水電費。我們的城市發展迅速,科技日益發達,但是又有多少人真正的享受到了這些福利?影片反映了底層市民生活的困境,是一種無法擺脫的困境,以葉如棠為例,最終無奈離開,城市並沒有為她提供一個庇護之所。社會仍然是一個如同三角型的結構,底層平民構成三角形的基座,而這個基座無疑是龐大的,城市的繁華離不開他們,而他們卻沒有真正享受到繁華。這種晦澀卑微的生存狀態給影片打了一層灰色的基調。葉如棠的不甘與抗爭無力又無助,透著一層似濃似淡的悲哀。影片的諸多場景都寫實地反映了這種無法避免的困頓與困境。
  葉如棠的形象再縮小一個範圍,除了底層小人物之外她也是一個知識女性的代表,從她的這一個點出發展示了一種知識女性的困境。她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教育使人智明,知識讓我們更加清醒地認識世界,面對自我。並且讓我們學會思考,對自身的境況進行反思。葉如棠正是如此,她的婚姻是不幸的,而婚姻實際上是一種制度,而這種制度的本質是不自由的,它用來約束男人和女人的行為與心靈以維持社會的穩定。因此社會主流文化中對待婚姻的態度都是讚美與歌頌,不遺餘力地宣傳它的美好,並極力鼓吹它是人生幸福的源泉。以此來說服人們尊崇它服從它。而在這個男權話語下的社會語境中,婚姻更多的是對女人的約束,它將女人的身影苑囿於家庭之中,將女人的社會身份固定為妻子母親。這種限制是一種長久的強勢的男權文化壓迫的一種體現,女人是社會的產物,而社會是男權的社會。直到近幾十年,女性意識逐漸覺醒,而伴隨而來的就是反抗。葉如棠掙脫婚姻拋夫棄女實際上是對妻子和母親身份的抗拒與拋棄,她要尋找一種新的社會身份,也是對自我進行一種更深層次的拋棄種種觀念束縛的探尋。這是女性尋求新的社會身份的一種嘗試。走出婚姻這個制度之後女性的社會身份該何去何從?影片最終給出的答案是退回到家庭中,妻子與母親的身份是女性最終的歸宿。而抗拒拋棄婚姻的女性無疑是道德與社會主流文化的反叛者,是不容於世的,如葉如棠最終的際遇,丈夫女兒的冷待,她因為放棄這種責任而得不到原諒,與其說是得不到原諒不如說成,凡是這樣與主流浪潮抗爭的人都是為世所不容的。而女性意識只是剛剛開始覺醒,電影以這樣的結果收場無疑是告訴我們,女性尋求自我追逐社會新的身份認同的道路還很慢長,葉如棠的失敗是一個必然,因為不管是男性(導演許鞍華)還是女性自身,都是一種茫然的狀態,並不知道面對這樣的困境究竟該如何解脫,也不知道女性除了妻子與母親該以一種什麼樣的身份與社會地位生存下去。而現在這種強勢的男權話語的社會語境中,女性仍然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在主流社會中取得一席之地。如同葉如棠的孤獨一樣,她養魚養鳥派遣心靈的孤獨,生活在一個繁華的現代都市卻過著如同孤島一般的生活。女性至始至終都是被排斥在主流社會之外的。電影也似乎在若有似無的告訴我們,離開男性的女人都生活得十分痛苦,潘知常騙了姨媽,但是也給姨媽帶來了愛情的喜悅,緩解了姨媽的孤獨。我十分的困惑,難道女性的孤獨必須得由男性來解除嗎?或者導演在變相的告訴我們,女性最終必須回歸到家庭之中。
  女性如今的境遇並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有深刻的歷史根源,社會根源,生存選擇。現在我們無法給出女性解放之後的答案,就如我們無法設想娜拉出走之後一樣,我們並不清楚現下該何去何從,但是我想,總有一天,必將會有一個合理的結果。而葉如棠的悲劇也會停止上演。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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