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觀影思考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今天看了《金陵十三釵》。在此記錄下我對該片所展現出來的故事的一些思考。

•關於佟大為扮演的軍人：
事實上，全片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不是男主角貝爾，也不是女主角墨玉，而是佟大為所扮演的國軍士兵。綜觀全片，在一片軟弱無力的女人與平民中，佟大為是唯一的、具有威力的對抗日軍的正面力量來源。而且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與智慧相當強大。與全片中只會哭泣與跳樓的女學生；只靠女色資本來解決問題、且屢屢因小失大的妓女們；依靠人性與情感、及自己是美國人身份的力量來勉力抵抗日軍壓力的「神父」貝爾，與這些人相比，佟大為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正面橫掃日軍數十人的軍力。而所有的前者們幾乎是連一個日軍都抵抗不過。（當然，我這麼很不公平，因為女孩及女人們，還有非軍人的外國平民，肯定是戰勝不了職業化軍人的。但這種人與人之間力量的對比，還是令我相當的震撼和印象深刻！）


•關於曹可凡扮演的漢奸：
曹可凡最後被日軍的一個下級軍官槍殺了，雖然他並未做出違逆日軍的行為（偷送工具不算什麼反日）。這個結局是很合理的，因為日軍為什麼用曹可凡呢？只是因為他對日軍有一些利用價值罷了，他對日軍只是一個暫時的工具。日軍憑什麼要把曹可凡當朋友呢？憑什麼要幫曹可凡的忙呢？曹可凡扮演的漢奸對日軍有人格魅力嗎？他有人格性情上閃光點吸引住日軍嗎？這些都沒有。我們一般人都不會和不吸引自己的人做朋友，何況是戰爭中的敵方國家人呢？而且雙方地位還不平等！日軍視漢奸為比奴才還低的角色，即然雙方地位不平等，哪有「朋友」的平台可言呢？所以，曹可凡對日本軍官註定就只是一個利用工具而已，用完了就扔的物品。曹可凡散盡家財來行賄日軍的小官，真是在幻想追求日軍的「良心發現」了。當然，他也沒有辦法。所有的人在那種情況下，可能除此外真的別無他法了。他對日軍的身份作用，就決定了他最後被日軍所殺，一點都不令人意外。就像一張餐巾紙，只有用完就扔的命運。

曹可凡的死，他之前在選擇當漢奸之時，就應該有所覺悟。他在日本軍陣營，日軍對漢奸的角色定位是「利用工具」，日軍隨時都可以憑喜好來奪取漢奸的命的。就算他不死，曹可凡之後來到中國方陣營，也難免不被國共兩黨當作「漢奸」的角色來處決。所以他橫豎都是死，在任何一方的陣營中都只有死路一條。因此，曹可凡在貝爾第一次提出求助請求時（修車工具），就不應該推脫，而應該早以保定必死的覺悟，來在自己暫時還對日軍有影響力的情況下，全力幫助貝爾及修道院眾人。這樣，他最終的死亡命運，還算有所價值。


•關於「秦淮傳說」的妓女們
她們是柔弱無力的一群，但卻不軟弱。她們沒有國軍士兵的強大力量，也沒有男人們的性別優勢。她們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年齡姿色與「職業技能」——仍然是女色力量。不可否認，有姿色的女人，其姿色本身就是一種資源及力量——是男人所不具有的，是女人們所特有的。因此，在現在的娛樂圈與日常生活中，有姿色的女人更容易出彩及上位。

可悲的是，本片中，由於已無外援，這些妓女們除了自身的此力量外，再無其他可以依靠。最後英勇救女學生，也是靠的這個力量。——如果她們是男人的話，女學生們已無人可救之。墨玉及她的姐妹們，是用自身的性別來救的人。

但是，她們似乎除了此資源外，再也展現不出其他更有智慧之處了。兩個妓女因為回去取琴弦與耳環，被日軍虐殺，是典型的短視，因小失大。也就是為了「既不緊急也不重要的事」，而害死了自己。（幫那個孤兒「浦生」送葬彈琴，居然比保護姐妹們的命還重要，實在是本末倒置）。那個養貓的妓女也是如此，我每每都會覺得她養貓的舉動會害死大家。因此，這些女人們所展現的頭腦真的令人很遺憾。我會對她們說：「你們的愚昧舉動，會害死其他人的。」


•關於女學生
我基本無言。女學生在全片中的展現不是哭喊就是跳樓，最後還被其他人來進行拯救。我真的很無語。雖然我也知道女學生是最無力量的一群人，沒有任何自身資源可以依靠。所以我本就不對她們保佑任何幻想。


•關於貝爾扮演的神父
面對日軍，他所展現出來的人性；以及他在妓女及女學生們的情感恐懼時，進行安慰而撒了謊；包括最後面對日軍威脅而幫助女學生逃離，這些行為展現，都已經做到了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能力極限。他已經盡到了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力量極限。


•關於妓女的死
兩個妓女抗爭日軍而死。最後12個妓女為女學生獻身而死——她們把碎玻璃藏在了自己的懷中。我不由想起到近幾年經常聽到的，中國已經年老的日軍「慰安婦」大多在此後的後半生中抑鬱而活，終老而死的新聞。她們是有勇氣「苟活」下來的一批人——活著比死去更需要勇氣——她們是勇敢的。但是，她們此後的人生卻永遠的灰暗化了。而片中，墨玉及姐妹們選擇為了自己的尊嚴和為了拯救他人而死——雖然她們是舊社會下九流的妓女。她們放棄了苟活，放棄了後半輩子會黑暗的終老（如果再考慮到中共解放後的各種運動、文革，想想《霸王別姬》中的鞏俐扮演的妓女命運），她們寧可在生命最光輝的歲月中為了偉大的意義而死。我覺得她們絕對是死而無憾的。而中國活下來的那些慰安婦，她們沒有人會擁有這種自我認識與情感心理吧！

選擇生與死，並沒有絕對正確的答案。有的時候，赴死是自己的情感昇華——對得起自己，無愧於心。它比苟活終老更令自己的「自我審視」感到高價值。佟大為扮演的國軍正是這樣抉擇的——其行為帶來的力量如此的震撼人心！


•最後
在戰爭環境中，每個人都依靠自己的資源及力量來活下去——軍人佟大為、「漢奸」曹可凡、妓女墨玉極其姐妹、「神父」貝爾，及女學生，他們都依靠自己獨有的力量，包括性別力量，來對抗日軍，生存下去。而每個人所具有的不同的力量大小，也決定了他們最後的命運——沒有奇蹟。這是鐵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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