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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機器--The Time Machine

时间机器/时光机器/时光凶间

6 / 130,735人    96分鐘

導演: 高爾沃賓斯基 賽門威爾斯
編劇: H.G. Wells David Duncan (Ⅱ)
演員: 揚西艾瑞斯 蓋皮爾斯 傑瑞米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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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林

2012-06-17 17:02:29

議吃人六——看《時間機器》想到我們都做同樣的夢(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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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電影《時間機器》,寫一個學校的副教授亞歷山大為了改變自己深愛的女友在自己面前被匪徒槍殺的命運,發明了一架時光機器,可是他一次次的回去,無非是看到他的女友在他面前一次次以不同方式死去的過程,明白了自己無法改變過去,所以就打算改變未來,他先到了21世紀,這時候已經有虛擬待在一塊塊透明面板的人做圖書館的講解員,有問必答,龐大的据是一個一米左右的大球,比起人腦壯觀多了,簡直世上的學問他都知道,而且記憶驚人,連來提問的人都存儲下來了。這個地球太先進了,牆上還打著到月球度假的廣告,可是突然不好,月球因為人類的肆意開發開裂了,一片月亮向地球撞過來,他倉促離開,遭遇了一點意外,在昏迷一陣清醒一陣中經歷了地球的滄海桑田後,他來到了80萬年以後的地球,被幾個原始部落的人救了下來,這個部落的人房子住在高高的水邊的懸崖峭壁之上,看上去像峭壁上掛起了一個個風帆,他們靠繩梯上下,他們穿著麻布衣服,捕魚為生,健康淳樸。他被一個非常美麗安詳的女子照料著,她還有一個極其可愛的十歲左右的女兒。
     但是似乎詩意的生活背後,亞歷山大發現自己夜裡面總是做一個噩夢,夢見看見一個巨大的尖利猙獰的魔鬼頭顱形狀的巨大建築,從這魔窟獠牙的口中發出一個咒語,一種極其恐怖的低沉的聲音,一下子他就嚇醒了。後來他發現,這個部落里沒有老年人,又聽那女子說,我們這裡的人都做同樣的夢。故事繼續發展,原來事情比亞歷山大可以想像到的還要恐怖的多。在一次出外活動時一群極其醜陋的殭屍臉的巨形猿人把他們當成了捕獵的對象,同他們比,人類顯得非常矮小,他們手持弓箭,箭頭有毒,力氣巨大,行動敏捷,這個部落的人只好落荒而逃,跑的慢的或者被倒拖著拖走,或者直接被猿人抱住遁地而走。為了救那個女子,他決定夜裡秘密走進魔窟,一探虛實,而那小女孩也一同前往。原來這裡有一個巨大的深洞,他讓女孩在洞外,自己慢慢的下去,他發現了女子的項鍊,然後發現了鐵鉤,發現了屠刀,更恐怖的是,他掉進了地下的水塘中,塘中全是紅色的骨頭,原來這些猿人是食人族,而那個原始部落則是他們的食物來源。
    描述了這些,無非是想說說高考,
    35年前,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我國恢復了高考,毫無疑問我是高考的幸運者,但是三十年河東轉河西,35年之後,高考已經發展成為了一個魔咒了。我讀書的時候,同現在比,簡直不能算是應試教育,雖然也有考試,也是應試的,而且從小學到大學一級級的考,不是現在小學直升初中,但是除了高三和復讀,常常做到試卷,其他時候還是很有時間玩耍的,而且就算是復讀,週末也仍然有時間到處閒逛,騎個自行車把城關鎮都轉完了。也許我讀的不是重點中學,所以沒有遇到過忙的喘不過起來的情形。在夏日的時候,晚自習的燈上面有許多熱愛光明的小綠飛蟲和大點的金龜子,會不時的掉下來一些,我們就以玩蟲子取樂。常常是花一個晚上研究一道數學題,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晚上別的都不幹,這題目多是試捲上的不會的,復習資料,是自己在新華書店挑選的,就那麼一本兩本。
    等自己的孩子去年上了小學,我就感到好像開始小孩子還聽話,肯做作業,到了第二學期,小孩子就不肯做作業了,慢慢拖,十個字可以寫一個小時,打和罵都沒有效果,語文和數學都有許多不會的,或者不識字,或者不沒明白文字的意思,或者是等差序列等等高年級學到的東西,同義詞,反義詞,組詞,造句,作文,統統來了,而且到學期快結束的時候,差不多每天一張試卷,就是平時,也基本上每週都考一次試。我總是說,小朋友,你考零蛋都沒關係,而一般能考到六十分到八十分左右的他,總是說,班上某某某考了一百分。突然有一天,我明白了,這不就是高考前的氣氛麼。但是也不是,應該說是比當年高考前的氣氛還要有高考的氣氛。記得高考前那時候,我也沒有忙到一天一張試卷的程度,也沒有忙到晚上寫作業寫到趴在睡著了的程度,我也不記得班上誰誰誰考的好,不管是考第一名還是考中等名次,我都記不得別人考的怎麼樣,我也沒有一晚上要應付幾樣作業,所以有功夫常常一晚上只研究一道題,甚至一晚上專心於翻完一本小說,因為我超愛看小說,連毛選都讀的津津有味,那時候書籍少,毛選都成了娛樂書籍,看了許多遍。
    現在高考,已經變得很強大了,強大到了,我們都做同一個夢,從公立幼稚園的小孩子開始,到各個年齡段的大人——家長,老師。也許小孩子太小,他還不知道自己是待在高考的夢魘里,但是再大一點點,他就會明白,自己的夢是高考的夢, 如果他沒有考上大學,甚至沒考上高中,他就要明白自己失敗了,他的多年的高考的夢失敗了,他被高考拋出了大學的門,從此以後,他將在社會的巨輪一次次的碾壓下,做最辛苦的體力工作,最危險的體力工作,最低賤的體力工作,拿最微薄的薪水,干最長的勞動時間,被老闆無情的剝削,直到榨乾了最後一滴血汗和勇氣,承認自己的確是失敗者,其中的最甚者,男的會像駱駝祥子一樣,有點錢就會和妓女睡在一起,晃晃悠悠的在有錢人的葬禮的隊伍里打著旗子,永遠不再愛惜自己,只想著快點死去,女的會成為駱駝祥子在妓院碰到的他以前愛過的女子,小福子,她穿著鮮艷的衣服,憔悴無比,面無表情或者強顏歡笑的擁抱著每一個進來的男人,因為她厭倦了血汗工廠做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或者根本就幹不下來,又沒有一個男人肯養活她,把她當成老婆或者小三小四,低保又無法讓她對生活滿意。現在每當一個地方的工地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推土工程,邊上的妓院也就開始三三兩兩的開張,從縣城到大城市,妓女和民工捆綁出現,考慮到出生率男女比例的嚴重失調和有錢人和當官的小三小四的普及,這種捆綁將來會越來越血濃於水親密無間,類似很多很多年以前的某某兵和某某慰安婦。
    想起很多年以前,我讀書的時候根本就意識不到這一點,是在高考之前,才知道世界上還有高考,很多同學,小學,初中,高中,每次都接近班上同學的一小半,都在畢業考試前就離開學校了,他們自己和家長也都不會覺得自己失敗了,如果覺得自己放棄就是失敗了,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而且他們現在絕大多數都已經在城裡安家立戶,兒女長大,工作穩定,一點也不失敗。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絕對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中途輟學了,現在除了很偏遠的而自己很能掙錢覺得孩子不讀書也能掙錢的家長,都不會這麼想,高考已經如此深人人心,這個夢已經因為高考錄取率的提高,甚至覺得考上大專都是失敗了,甚至上了大學都不夠,考上公務員或者教師等等各種編製才算是成功了。高中畢業的儀式,就是在18歲的少年心裡,蓋上一個大大的紅章——失敗,成功,勉強算數的成功(大專)。即使那些沒考上的人將來他的收入並不比沒考上大學的低,甚至更高,他們也很難忘卻那個紅章。因為大家都意識到了,這個社會已經變得比我讀書的時候勢利太多了,媚上欺下,越有錢的越有錢,,越有地位的越有地位,越沒有錢的越沒錢,越沒地位的越沒地位,差距比以前來的大了太多了,底層和高層不是差距幾倍,而是幾十倍,幾百倍,以前工人是老大哥,知識分子是工人階級的一部份,至少在收入上,工人階級和知識分子是持平的,幹部雖然可以吃的更好,但是收入也不比工人多多少,老闆很少,尤其是大老闆很少,工人還沒有下崗,就還算是工廠的主人。現在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雖然大學不再包分配,但是更多更高一級的教育,好歹是為往社會上層流動提供了更大的機會,也節省了付出的代價。而且實際上現在的孩子們也會在學校里很早就領教社會的勢力,那些成績好的,家長有錢送紅包的孩子會得到更好的座位,更好的職位,更多的另眼相待,而我讀書的時候,從小學到大學,不管是名次中流,還是考第一第二、老師的態度都差不多,位子除了小學初一都是自己找著坐的。
    為了不輸在起跑線上,他必須從幼稚園或者小學開始,就要年復一年的為了這個夢而辛辛苦苦的做豐富多樣的習題,試卷。考慮到我們安徽的高考作文會出「提籃春光看媽媽」「梯子為什麼要橫著放?」這種或者有語病或者有邏輯病的題目,所以一年級就要做一些連大人都看不懂文字的數學應用題和( )的懷孕,( )的分娩這樣的詞組搭配。因為高考是一張試卷,所以期末前,每天都有一張像樣有題型有分數的試捲在等著孩子。因為高考一共有六門課,所以他必須不能偏科,如果跛腿,一定要找校內校外的家教或者輔導班,即使他根本就不愛好那門他學的不好的課,而在另外的科目他學的非常好,因為他喜歡花時間鑽研,因為按照現在的高考出題難度降低的情形,跛腿的孩子幾乎沒有一點機會進入一本。而一本,二本,三本的教學資源,國家投入和師資力量的差距,已經遠遠的拉開了,而且拉的越來越開,拉到天上地下的程度。我們的社會變得越來越不平等,越來越勢力,現在我們都做同一個夢,夢的信號越來越清晰強大,連幼稚園的孩子雖然沒有弄懂這個夢,也要跟著這個夢的節奏來活著。
    亞歷山大從那個魔窟的血骷髏池塘里爬上來,看到了那個部落女子困在鐵籠子裡,而他們面前,則站著一個朋克裝扮的捆綁式黑衣服的半人半獸的人,他的大腦極其發達,腦子都長到脊髓了,後背那裡鼓起來透明的一大塊。他說,這個世界在那次月球碎片的碰撞後,倖存下的人類,分化了,一種待在地下,一種待在地上,而他是他們進化秩序的操縱者,一個不死的人精,如果他不控制食人族,那些地下的食人族早就把地上的捕魚族滅絕了,然後當然食人族也滅絕了,人類就徹底滅絕了。但是亞歷山大還是用他的80萬年前的祖先的智慧救出了部落女子,以犧牲自己的時間機器的代價殺死了人精和食人族,和部落女子相愛了,組成了一個美滿的家庭。我們找不到我們的食人族在哪裡居住,因為人群的分化,是在高考之後,其中有少數會成為食物鏈高端的食人者,少數會成為捕魚族,其他的人不那麼穩定,除非他考到了教師或者公務員編製,在這個社會,似乎才得到了長一點的安穩。沒有80萬年的祖先穿越過來拯救我們,我們的夢遠遠比電影裡的夢控制力強的多,因為不是每一天深夜的一次夢,不是偶然的日子裡的人的被狩獵。
     毛澤東在很多年前取消了高考,鄧小平在很多年前恢復了高考,這讓人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道家和儒家,道家的莊子有個寓言,稱輪扁斬輪,嘲笑齊桓公你讀的書都是糟粕,因為聖人已經死了。儒家的孔子說我不是生而知之者,而是學然後知之者。不管是反智主義還是知識主義,從古數到今,絕對沒有誰會幻想到現在這樣一個共同做夢的世界,即使是在封建科舉時代,參加科舉的人也只是社會上的少數分子,面臨這樣一個世界,我無語,再次無語,我欲哭無淚,所以我不想哭,只有我們自己來救自己。從來沒有救世主,只有我們自己。救救孩子!
2012-6-17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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