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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陣俱樂部--Fight Club

搏击俱乐部 / 搏击会(港) / 斗阵俱乐部(台)

8.8 / 2,326,816人    139分鐘 | 151分鐘 (workprint version)

導演: 大衛芬奇
演員: 布萊德彼特 艾德華諾頓 海倫娜波漢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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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29 02:22:16

現代文明下人生價值的存在與虛無(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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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http://bbs.a9vg.com/thread-822415-1-1.html
現代文明下人生價值的存在與虛無
-------淺析《搏擊俱樂部》中的象徵與隱喻
摘要:《搏擊俱樂部》表面上的主題,從社會的大方面來講,吻合原著中作者Palaniuk所表達的思想,即反現代文明,崇尚原始,號召回歸。但是影片更深刻地對現代「人」----這個社會最基本的組成單位存在價值的本位思考---即你已經處於這個物慾橫流的繁華社會之中,你並沒有辦法以肉體這個軀殼去迴避與逃脫,而精神上的解決最終只能導致人類野蠻,暴力等原始本性的過份張揚,進而失控,而且鬥爭的形式和目的本身也是很荒謬的。那麼,真正的主題是什麼?
我覺得是「人存在的價值究竟是什麼?」。如何去理解現代文明下人生價值的存在與虛無感?在現今文明化社會如何實現人生價值?這些都是永恆不變的值得人類探討的話題。本文將試圖從影片中最常用的象徵與隱喻等手法來探討這些相關話題。
關鍵詞:現代文明 白領 自我 本我 人生價值的實現 存在與虛無

《搏擊俱樂部》(《Fight Club》),是由著名心理懸疑片導演大衛.芬奇(David Fincher)根據美國知名作家恰克.帕拉紐克(Chuck Palahniuk)的同名小說《搏擊俱樂部》改編,於1999年拍攝的一部驚世之作。作為一部典型的反「好萊塢模式」影片,其自問世之後便爭議不斷,現實的暴力描寫以及含糊、看似混亂的敘事方式使評論界對它毀譽參半,但不可否認的是此片的經典毋庸置疑,導演大衛;芬奇以看似混亂的電影敘事手法,荒誕而又震懾人心的情節,向我們展露開了現代物質社會下人格的分裂,以及精神上的空洞。無論是對個人還是社會的警示作用,反覆觀影后,其價值便會慢慢體現出來。
表面看來,影片反映的是社會問題,而其實質又直指現代人的心靈。影片色調陰暗,節奏明快,映像狂放,鏡頭的切換令人叫絕,在暴力內容上並未做到有多麼的誇張,卻能讓你感受到無比的真實。當你看完全片並釐清了一些頭緒,你會發現,諷刺與嘲弄是這部電影的基調,暴力與血腥是其手段,反省和警世才是其最終目的。影片中導演運用了諸多極具內涵的象徵與隱喻的手法,對劇情的走向與真正主題的揭示作了大量鋪墊,下面筆者將通過對其手法的淺顯分析,帶領大家走進《搏擊俱樂部》中主人公傑克(Jack)混亂的內心世界之中。

   一.現代文明下人生價值的存在與虛無
影片中最具象徵意義的兩個意象:即主演傑克與泰勒,分別代表了自我與本我。這裡要談到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概念。弗洛伊德曾在《自我與本我》中表明了自己的觀點,「他認為,本我是最原始的、潛意識的、非理性的心理結構。它充滿著本能和慾望的強烈衝動,受著快樂原則的支配,一味追求滿足。自我是受知覺系統影響,經過修改來自本我的一部份(筆者認為即是被社會「同化」的部份本我)它代表理智和常識,按照現實原則來行事。它即以大部份的精力來控制和壓抑發自本我的非理性衝動,又迂迴地給予本我以適當的滿足。超我是人格中最高級的、道德的、超自我的心理結構。」
  自從泰勒開始出現後,便是傑克與泰勒兩種精神,兩種意識的對抗。作為已被文明同化的「自我」傑克仍披著現代文明的道袍,受著現代道德法律的制約;作為潛伏在人類心靈深處真正的「本我」泰勒則是徹頭徹尾的本我意識,原始般的崇尚性、暴力與破壞。

(一). 自我的迷失,本我的萌發,存在還是虛無?
1.「人們總是問我,是否認識泰勒.德頓?」
  「俗話說,人總會傷害所愛的人;反之,也會被所愛之人傷害」
影片的開場便極具象徵意義:在一個彷彿是遙遠外太空的幽深黑暗空間,周圍不斷出現混沌雜亂的景像,並伴有閃電般的光影,鏡頭持續以光子般的速度向後拉,在亮光的閃映下,我們眼前不斷出現粗糙斷續的顆粒或纖維狀的物質,或一些崎嶇怪異的山巒或牆壁狀的物體,狂亂激越的電子配樂彷彿把我們帶入未知神秘的外星世界。隨著鏡頭不斷後拉,好像延伸了很長的路程,最後終於漸漸顯現一個模糊的人類輪廓——原來鏡頭是在人體組織的微觀世界中運行,好像顯微鏡下的景像一樣。鏡頭繼續後拉,穿過皮膚,從毛孔中縮出,我們看到肌膚清晰的紋路,茁壯的毛髮,和毛孔中滲出的巨大晶瑩的汗珠,很快鏡頭中出現不同於肉體質感,發著金屬光澤的物體,最後定格,原來是清晰的手槍瞄準座,隨即變焦,我們看到了槍口下那雙驚恐焦灼的眼睛,畫外音響起「人們總是問我,是否認識泰勒.德頓」。
這個開場鏡頭並不僅僅代給我們非凡的感官刺激,更與全片的內涵與主題息息相關,一切好像瓶中的閃電在瞬間照亮,這是大爆炸的前夕,是整個故事的開端也是結束,更重要的是,這是主人公自我意識的覺醒。這個鏡頭在一開始就暗示我們,一切的起源來自於主人公的自身——他的內心,每件事都是他內心的產物……在鏡頭結束時,另一個重大的線索鋪墊出來,雖然在最初我們並不知道這有多重要,但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我們其實一直在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誰是泰勒」?
2.「失眠,讓我感受不到真實」
  「過去我們看色情書籍找樂子,現在則是郵購目錄」
   之後又是一個倒敘,在傑克和鮑勃(Bob)互相安慰的情節之後,便進入故事真正的時間---從傑克持續了長達6個月的失眠開始。作為一個標準的現代辦公室白領,傑克擁有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然而痛苦的失眠卻始終煩擾著他。在辦公室裡嚴重缺少睡眠的傑克,神情木然,目光呆滯,似乎只有貫穿影片至終的自敘告訴我們他還在思考----
「我睡不著...我睡不著...失眠讓我感覺不到真實...」
手頭擺弄著複印機呆呆地望著辦公室裡忙碌的人群
「一切好像離我遠去,一切事物好像是不斷地複製...再複製…」
接著是垃圾桶內廢物的大特寫,失眠導致神志不清的傑克上下搓著眼皮,望著垃圾進入荒誕的幻想世界「IBM恆星,微軟銀河系,星巴剋星球...」,直到老闆進來打斷才其混亂的思緒。表面上唯唯諾諾的接受了老闆的新任務,內心卻又在調侃著老闆日常的機械規律化(每逢週二便打著藍色領帶)。回到家耳朵邊夾個電話,坐在馬桶上拼命打電話購物,接著各式豪華傢俱陸續出現在家中...
   失眠是現代社會人們最常見的一種病,傑克的扮演者愛德華.諾頓在前段部份對一個失眠者的演繹令人叫絕,因為在影片中失眠是一種象徵,一種迷失自我的象徵,諾頓所演繹的更像是一種符合現代小白領標準的生活狀態---大學畢業,按部就班的工作,每天過著規律、重複、單調乏味的生活,慢慢成為現代社會龐大機制的一部份,這就是我們看到的傑克──每天穿著制服,兩眼無神的忙碌著。更慘的是除了工作,剩下的時間也被其它東西所填滿──無孔不入的商業行為,讓你不知不覺成為各式商品的奴隸,感染或多或少的戀物癖,比如他連垃圾桶內的廢棄垃圾都能看成是「商品的星球」。雖然傑克家中已擺滿了各種傢俱,但總是有更多新產品出現... 崇尚物質消費----隨之而來便是精神上的無盡空虛。
   傑克擁有一切被社會公認的價值---穩定的職業與收入、舒適的公寓、名牌的一切,但在這些典型的中產階級價值包圍下的他,卻在孤獨空虛恐懼的痛苦中無法自拔,他表情麻木、臉色蒼白,沒有活力也沒有動力,失眠六個月,惶惶不可終日。其實他並沒有完全意識到是自己精神世界出了毛病(筆者向來認為失眠其實就是一種精神病)。物質上的匱乏並不可怕,精神上的空虛才是最可怕的。傑克彷彿像是千千萬個白領的代言人,在物慾橫流的社會迷失了自我,一種對自我生存價值的迷失,即自我存在價值的虛無感。當然,第一次觀看影片很難想像到這一點,只有真正理解劇情才能體會到這樣一種精神狀態,或許也需要你自己親身體驗過才能更好的理解。
  3. 「我感覺很棒,迷失在湮沒中。我找到了自由,完全的黑暗和寂靜,拋開一切希望就是自由。
「每晚我都要死去,卻又獲得重生」
  「當人們以為你快死了,他們才會仔細聽你的話,你的言語才有了真正的重量」
   醫生建議傑克去睪丸癌安撫團體去體驗什麼是真正的「痛苦」,來到安撫團體後傑克彷彿是發現了屬於自己的另一片天地,他在感受他人的痛苦和絕望中,在與瀕死之人的接觸中,釋放了自己的恐懼和焦慮。這種存在感是確實的,因為他人的痛苦比自己的更實在、更強大,他自己的痛苦似乎不值一提了,他得到了某種安慰和解脫:
「我只是芸芸眾生中,一個溫暖的小小角落」
「……完全的黑暗和寂靜。我找到了自由。拋開一切希望就是自由」、
「嬰孩都沒我睡的沉」,
他倒又能安眠了。
最初Jack混進的是一個睪丸癌安撫團體。「睪丸癌」,這絕非巧合,原著中作者這樣安排是極具深意的。在睪丸癌安撫團體中,出現了一副令男人氣短的場面---一幫大男人互相抱著哭哭啼啼的傾訴,因為他們作為男性尊嚴象徵的器官被閹割,雖然嘴上仍說「我們還是男人」。同時這裡也是對現代社會中男性身上女性特徵的一種隱喻,或者說是一種嘲弄。
不同於那些生理被閹割者,傑克更像是一名心理被閹割者。傑克作為在現代社會中因處於附庸地位、受外力操縱與文化斷層而最先遭現代社會精神異化的白領階層的代表,他的加入無疑不僅使「治療」有了象徵意義,而且使「閹割」這個詞有了更大的解釋空間::閹割不僅可以是生理上的,也可以是精神與心理上的;作為一個男人最悲慘的莫過於生理被閹,而作為像傑克這樣的現代人,最悲慘的莫過於精神與心理上被閹,他們被閹割成了遊蕩在幻想、恐懼、麻木中的局外人,傑克的加入象徵了在一種空虛的被閹割過的消費主義文化中人的恐懼。
   而其後影片唯一的女性主演----女煙槍瑪拉.(Marla),她的出場便極具黑色幽默。若無其事的跑到睪丸癌團體裝病患,在肺癌團體大噴煙圈,最關鍵的是---她讓傑克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定感,因為她和他一樣,都是「liar」,只不過傑克要更虛偽,他們生理都沒毛病,似乎都是為了尋求某種慰藉和逃脫才鬼使神差的混進安撫團體,但是正如傑克所言:
「她的謊言如同我的謊言.突然間,我又沒有了感覺,我哭不出來了,於是再一次的---我失眠了「。
   之後便是一段看似荒誕的情節,兩人為了爭取更多的團體爭鋒相對互不相讓,其實此時的傑克對瑪拉是一見鍾情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入」的落寞情感不期而至。當然,傑克這個懦弱的自我是死也不會承認的。
  看似沉悶的影片的前二十分鐘時間,其實至今筆者都認為是影片的一個精華所在。我們應該感謝愛德華.諾頓這位偉大的演員,曾飾演過人格分裂偽裝者、曾是極端種族主義者的虔誠的和平主義者,在這部影片裡再次展現了其精湛的演技。諾頓將現代人那種身處於物慾橫流的現代文明社會之中疲憊迷惘的內心世界演繹的如此絕妙和真實。正如筆者文章題目所言---「現代文明下人生價值的存在與虛無」,影片的前半部份中「現代文明」與「人生價值的虛無」已展現於我們面前。什麼是「現代文明」?
   我們也要感謝導演,在影片的前二十分鐘時間裡,導演大衛芬奇用大量自喃式的第一人稱自我對話(其實第一人稱敘述的口吻本身帶有很大的欺騙性質,從這點來看影片出人意料的結局其實是意料之中的),嘰嘰喳喳向觀眾講個不停,讓你知道他很煩躁,使傑克完全表達出一個完全被商品化的白領階級心聲,穿凱文克萊的襯衫,喝星巴克的咖啡,用IBM的電腦與比爾蓋茲的微軟窗口,住在活像IKEA的傢俱用品中,擺設物品超一流,卻連基本吃的東西都沒有,搞到最後精神崩潰兩眼無神,終至失眠癥狀,四處求助於各大小互助治療團體,可憐的現代人竟然面臨到這樣的窘境,購買無數物質的貨品卻無法讓心靈解放,這實在是天大的諷刺!直到他遇到另一個與他有類似癥狀的女主角瑪拉,才開始有不一樣的局面產生,因為他終於正視自己的懦弱,使得這段精采的故事也開始走入另一段新的境界。
傑克在此之前受著美國主流價值觀、道德倫理觀和物質消費對他的極端控制與精神催眠,以失眠為信號,潛意識裡選擇了逃避,依靠接觸人群,感受更為實在的痛苦以獲得某種安慰感。瑪拉在影片中更像是一個起著催化作用的配角,瑪拉的出現可以說將傑克本以處在懸崖邊上的心理的最後一道屏障徹底粉碎,不能逃避,那麼究竟什麼才是出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於是劇情也有了下面進一步的發展。傑克說:「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空間,會不會變成不同的人?」於是男二號泰勒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登場。
(二). 自我的轉變,本我的覺醒,存在價值的證明?
1.「這就是你的一生,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們在生存樣式中迷失,變成了物質生活的附屬品」
  「逐物終將為物所役」
「如果你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醒來,是否意味著,醒來後也會變成不同的人?」傑克與泰勒擦肩而過。傑克的失眠症惡化到了這步田地,醒來後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當然當我們看完全片,便會恍然大悟的發現這段情節對真相的揭示有多麼的重要。
之後傑克的一段發牢騷式的自言自語「每個我在旅行時碰見的人,就好像那些賓館的『一次性』用品,都只是『一次性』的朋友...
反正時間一到,大家都得翹辮子「既是對現代社會人情冷漠的一種隱喻,也是一種自我的消極悲觀生存狀態的隱射。應該謹記在影片中,傑克不僅代表一種個人的自我,也是現代「文明人」的一個縮影。
  當傑克在飛機上又幻想著飛機爆炸的景像後回過神一看一個陌生人坐在身邊。這裡是傑克與泰勒(自我與本我)的第一次對話(第一次交鋒)。從外表上看,傑克兩眼無神極度萎靡,泰勒衣著光鮮帥氣十足;從職業上看,傑克是個標準的辦公室小白領,泰勒則是個做肥皂的自由職業者,兩人形成鮮明對比。泰勒妙語連珠,想法似乎與常人迥然不同,尤其是他對氧氣罩的看似荒謬的絕妙解釋: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在飛機上配備氧氣罩?氧氣可以讓你High,在一些空難中,人們慌亂地大口呼吸,突然你有一種安定感,人變得聽話了,已經接受命運的安排了...」
   而且他也似乎也很能洞察傑克的心理,而類似於他與傑克完全一樣的公事包之類的小細節則是對泰勒身份的一種暗示。當傑克堆滿高級傢俱的家莫名其妙的爆炸後,傑克試圖打電話向「最有意思的一面之緣朋友「泰勒求助未果,之後卻收到其回撥「我從不打電話,只回撥電話」,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細節,同樣是對泰勒身份的一種暗示。
   之後便是二人在影片中具有啟發意義的第二次對話。在一個似乎和傑克身份不搭調的啤酒館裡,傑克以為找到了個能傾訴的對象,一如既往的嘮叨-----
「我什麼都有...我的家居設備幾近完美」
「狗屎,一切都毀了!...我們是什麼?」
「不知道,消費者?」
「對,消費者。我們在生存樣式中迷失,變成了物質生活的附屬品。兇殺,犯罪,貧窮,都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只關心名人雜誌,擁有500多個頻道的電視...去你的沙發組合,去你的綠色條紋沙發。要我說別讓自己什麼都不差,別讓自己那麼完美...但你還是你失去了許多現代的高級傢俱...」
「我的保險也許會賠償損失的,所以...」
「什麼?...你已經徹底被物質奴役了(逐物終將為物所役)」
簡短的幾句對話,兩人的迥異性格便躍然紙上。我們看到了一個為物質消費所累的疲憊靈魂,也看到了一個對物質文明不屑一顧的激進主義者,應該看到的是這裡傑克對泰勒已從認知到產生了一絲欣賞和認同。從他的話語中,泰勒顯示出了對物質的極度痛恨,是一個徹底的物質掘棄者的象徵,但是此時的本我泰勒依然暫時表現出一種「尊重」和暫時妥協於傑克這個自我的姿態,正如其所言「這只是我的意見,也許我是錯的」。
2. 「你沒做過怎麼了解自己?我不想死的時候身上連個疤都沒有」
  當兩人喝完酒出來後,內斂的傑克羞於開口借宿於泰勒家,泰勒又一語道破了傑克內心的想法。接下來泰勒做出了令傑克和我們這些旁觀者意想不到的舉動----
  「我要你使勁揍我「「什麼?」「我,要你使勁揍我」
   而接下來導演則再次打破電影敘事常規,插入了一段看似匪夷所思的情節。傑克像個八卦新聞的主持人,介紹泰勒的惡趣味。作為電影播映員泰勒喜歡在普級片中插入成人片的短暫畫面-「手法快的連蜂鳥都趕不上」、作為侍者的泰勒喜歡在飯店的飯菜上擤鼻涕放臭屁-「他簡直是飲食行業的噩夢」。
   如果說諾頓在影片前半部份演繹的生活是傑克甚至是我們絕大部份人平凡生活的一種象徵,那麼從此時開始皮特所演繹的則是泰勒甚至是少數人那不平凡生活的一種象徵。泰勒作為隱藏於我們每個人心中的本我,當你將它釋放出來,首先他便表現出一種惡作劇似的的天賦。「玩」是人類天性之一,這些戲弄世人的念頭在傑克潛意識中是真實存在的,而道德與法律的約束在現實中也是真實存在的,懦弱的自我傑克是不可能去實現這些壞點子的的這些重任自然落在了本我泰勒的身上了。與其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一生,不如做一些反面的事情讓世人記住自己,證明「我」是存在的,當然,惡作劇只是開始…
    感覺泰勒要求異常愚蠢的傑克還是揍了泰勒,泰勒還擊,原始的搏擊帶來肉體真實的痛感,難怪乎傑克會上癮,以後每天都要和泰勒幹上一架,結果某日被一群同樣是西裝革履的「傑克式「白領男看見後也想加入了他們的行列,搏擊的痛感刺激著麻木的靈魂,似乎也是一種拯救。
  傑克住在溫暖舒適的現代家居小屋,豪華傢俱樣樣不缺,不過可惜全都毀了。寄居在泰勒那破舊不堪,四面透風,不定期停電停水,吃著快過期的食物,近乎於原始社會的生存環境。然而傑克卻慢慢適應了,每週的搏擊聚會是他最期待的事情。
「不過都到月底了,我也不想看電視「
「以前下班後總是帶著憤怒和沮喪回家,然後打掃房間來發洩」
「…我早應該另找住處,或是找保險公司理賠。我本應該為我那些在火災中報銷的玩意難過…但是我沒有」
這裡的幾段自白,隱喻傑克這個本已被現代文明同化的本我在接觸了真正的本我--泰勒後生活的一切發生了變化,開始厭惡起了一切一切的物質,而且包括幫助其獲得商品物質的謀生手段--工作。由於搏擊導致聽力受損的傑克在聽不清老闆佈置任務的情況下,依然可以知道他想幹什麼。這個情節很有意思,暗諷了現代社會諸多工作的機械化和單調化,人彷彿是一個機器上的小螺釘,週而復始的重複運轉著。
   傑克在泰勒的破房子裡發現了一本怪書的情節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細節。「以某個器官為第一人稱寫成的文章…我是傑克的骨髓,沒有我,傑克就心跳不能正常也不能呼吸…我得了癌症,害死了傑克」,剛說完泰勒便跌跤。這裡是對泰勒本我身份的一個很隱秘的揭示,而絕非無意義的情節,類似此的細節在影片中非常多。
3. 「每個人都有另一張臉,泰勒和我只是讓它們顯現出來;在每個人嘴邊卻沒說出來的話,泰勒和我則是直言不諱」
  「搏擊俱樂部第一法則:不得討論搏擊俱樂部;搏擊俱樂部第二法則,還是不得討論搏擊俱樂部…」
   「只有在搏擊俱樂部,你似乎才有一種生命的存在感。但是也只有聚會時,搏擊俱樂部才是真實存在的」
終於,搏擊俱樂部還是出現了,這裡聚集了一群白天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文明人,諸如傑克式小白領,還有各行各業的工作者。在肉體與肉體的相互搏擊中,傑克同他們一道,找到了靈魂的釋放。傑克開始學會與暴力來對抗這個世界的秩序,他以摧殘自己的肉體來得到靈魂的愉悅。影片中,最觸目驚心的莫過於在那地下室中,在昏暗的燈光下,在一群群人漠然而又狂熱的目光中,拳頭打在人肉上的鈍響,還有人集體面對鮮血的歡呼。
當泰勒大聲宣佈搏擊俱樂部的法則時,平日裡聽慣規矩法則的「螺絲釘「們卻都偷笑了起來。禁言,無需向別人表達自己內心有何感覺。這種存活的方式,正是絕大部份人在現實里過著的方式。而搏擊俱樂部成員必須遵守的守則正是:「搏擊俱樂部的法則之一,不得談論搏擊俱樂部 ;搏擊俱樂部的法則之二,還是不得談論搏擊俱樂部。」當泰勒反覆對會員強調這個『不許談論』時,看著居然有種禁言束縛的興奮。導演似乎是在嘲弄工人階層在自己的精神領域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話語權。『搏擊俱樂部』正是由白領們組成的地下博擊會。但無論導演想嘲弄誰,電影裡泰勒說出的對白及他的世界觀,讓觀影的我們感覺自己正藉著泰勒的口,說著自己由衷的心裡話。他所做的一切,對觀影者是醐醍灌頂也好,產生共鳴也好,在泰勒冷酷的表達中,我們如同蛆蟲那般一無是處地在這冰冷眼光里尋找可以躲藏的蔭影。無論誰,都不配說自己握有話語權。『不許談論』,記住,不許談論。當談論正為禁區時,破禁與別人談論時的快感才會十分剌激,這也正是後來『搏擊俱樂部』越來越龐大的原因。嘿嘿,嚴禁的那一條,每個人卻十分樂意去違犯。電影裡的這種心理遊戲般的設計十分有趣,到位。
4. 影片中有三段傑克與「泰勒」的對話頗令人回味。第一次「泰勒」問傑克最想跟誰打,傑克說要跟老闆,「泰勒」則要跟老爸;第二次傑克問「泰勒」跟哪個名人打,「泰勒」說跟海明威,傑克則要跟莎士比亞;第三次更是充滿褻瀆,搏擊對陣成了傑克對甘地,「泰勒」對林肯,對一般人來講,甘地與林肯是近乎神的偉人,但在傑克心中這兩位精神上的「父親」卻成了可以痛揍的對象,到這時,父權的豐碑已經轟然倒下,傑克不再把誰放在眼裡。
5. 「在搏擊俱樂部里,我看到了有史以來最強壯最優秀的人,我看到了潛力,但是它們被浪費。該死的,整整一代人都在當加油工、招待員或者白領奴隸。廣告讓我們追求汽車和時尚,讓我們做自己憎恨的工作,好讓自己有錢去買那些不需要的狗屎。」
「我們是被歷史遺忘的一代,沒有目的 ,沒有大戰爭(指美國內戰),沒有經濟大恐慌,我們的戰爭只是心靈之戰,我們最大的恐慌就是自己的生活,我們從小看電視,幻想有一天能成為百萬富翁、影帝或是搖滾樂明星。但是我們不會這樣做了,我們正在慢慢明白真相。我們真他媽的被激怒了……"
泰勒站在搏擊俱樂部裡面,走來走去,用精神領袖般的口吻對會員們說出以上這段話,可以說是本片最經典也是揭示外在主題的的一段台詞。這是本我要徹底取代自我的象徵,也是本我本性即將最終溢出的象徵。類似於這些大約生於70年代的美國青年們,像生長在中國大陸裡的同齡青年,對這段極度憤世嫉俗的言論幾乎是完全沒有防疫能力的。《猜火車》如是,《兩桿老煙槍》如是。和《搏擊俱樂部》一樣,說出了『我們都是垃圾』的心聲,看到了和我們一樣麻木不仁的面孔。「生活是一坨狗屎,我們是一堆屎蛆」。在浮華的文明社會背後卻是我們千千萬萬個空虛的心靈。這是一種普遍的虛無,其中蘊藏著深深的絕望。虛無使人痛苦,使人希望借各種方式找回存在的真實感。對於痛苦,人們的選擇有幾種:一是結束這種痛苦,即自殺;二是逐漸緩解或減輕這種痛苦,比如積極努力,自我改善,找到生活的真正意義。我們的角色顯然放棄了第一種方式。對第二種努力,他們是不屑的,而且蔑視這樣的努力,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改進。而搏擊俱樂部的成員選擇了第三種方式,這種方式的哲學就是:如果不能結束或緩解這種痛苦,那就讓它來得更猛烈、更極端、更直接一些,將精神上的痛苦轉為肉體上的直接痛苦轉為肉體上的直接的痛苦,將痛苦承受的中心,由大腦和精神轉移向肉體。
這也真的是一段極富煽動性的語言。現在,過多積聚的暴力已經要向外尋求出口了,因為僅僅是肉體的痛苦也已經無法替代難以改變世界和現實、難以抗拒虛無的精神痛苦了。在平日空虛下掩藏的憤怒已經不可掩藏了,已經無法僅僅通過搏擊來緩解、遺忘和消除了。現在,精神上的"偉大戰爭"已經結束,實際上,真實的、對外的戰爭已經要開始了。無政府主義這時已經滑向極端主義和法西期主義。搏擊俱樂部由最初名副其實的"搏擊俱樂部"發展為"大破壞行動",一個軍事邪教組織誕生了,泰勒就是萬能的上帝。我們能在搏擊俱樂部中看到美國近年以來無數邪教組織的影子。

6. 「你究竟為何而生?!「
「拋棄一切…才有自由,有一種能力看透並拋棄,不在乎失去一切」…
「工作不能代表你,銀行存款不能代表你,衣服也不能代表你,你只是平凡眾生的其中一個!」
已經漸漸反動的搏擊俱樂部開始佈置起了「家庭作業「,起初是讓會員們去在路上毫無緣由的毆打上班族們,去激發現代人的原始意識,而後便是對社會的破壞行動。泰勒在不斷鼓吹他的思想和哲學。在他看來,拋棄一切幻覺,接近痛苦甚至毀滅與死亡的過程是獲得自由的途徑。泰勒開始是一名反物質主義、反消費主義,主張無政府主義的英雄式人物,而他最終的行動和哲學不但指向反社會,而且指向了反人類。有時這使人想起了許多恐怖或極端組織的早期,其領袖人物都是帶有激進思想的,但最終,他們卻往往由激進發展到了極端主義或恐怖主義。搏擊俱樂部的歷史似乎就向人們展示了這個過程。
接著傑克的家庭作業被單獨表現了出來,他的目標是痛恨老闆。傑克故意激怒老闆,接著又發瘋般的毆打自己。第一次看影片的時候筆者以為是傑克施詭計,造成自己被老闆打的假像以期實現他被「外聘」的目標,結果完全不是,這裡是導演第一次明目張胆的表現出了泰勒的真實身份---本我泰勒出現了,他受不了自我的懦弱,狠狠地毆打自己。打自己這個舉動有著較深的隱喻意義,一體現了傑克作為白領的懦弱性,即使到後來,他也沒有對自己痛恨的老闆動武,只是打自己唬住了他;二體現了傑克對作為白領的自我的痛恨與厭惡到了自虐、對己施暴的程度。而傑克這裡的舉動也再次反映了搏擊俱樂部存在的一種侷限性,或者說是泰勒所崇尚的「回歸原始」精神的荒謬性,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工作,他的生存依然離不開也不可能離得開他所極端厭惡的工作。依靠工作生活,再去反對包括工作在內的文明社會,傑克與泰勒乃至整個搏擊俱樂部鬥爭的荒謬性得到了充分的證明。
當泰勒帶著傑克來到一個雜貨店時,泰勒拿出了把空槍恐嚇起了一個小店主,反覆的問他最想幹什麼,人生有什麼打算,然後恐嚇他不完成理想就斃了他。這是筆者最喜歡的一個情節,因為這才是對影片真正主題的揭示。
這部電影的主題並不是我們所表面看到的那個主題,即鬥爭抑或者反抗「命」,抑或是純粹的痛恨現代文明。那麼這部電影的主題究竟是什麼?我覺得就是泰勒用槍指著那個小店主的頭然後問的那個問題:「what did you want to be?」
你究竟為何而生?
筆者認為這是全片最震撼人心的一句台詞---如果你意識到了話,這是對你靈魂的拷問。很多人聽到這個問題,並不會在心中激起半點波瀾。因為他們麻木了,他們被平庸的生活碾碎了自己的全部思維。在這樣一個問題面前,他們不會激動。但是我會。我們都想大聲質問自己:你究竟為何而生?你究竟想幹什麼?面對這個問題,我們的大腦一片茫然失措。只能倉惶而狼狽的逃離。
《搏擊俱樂部》帶給我們真正的啟示在於,正如我已在前面說過的,它讓我們意識到鬥爭本身的荒謬。尤其當你鬥爭的對像是你賴以依存的事物即諸如商品、工作的時候,就更加的荒謬和虛無。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己內心的覺醒。如果自己可以真正想做的事情,遵循自己內心的聲音去做,那麼就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你。
    這裡的小店主其實正是我們絕大部份人的真實寫照,他曾經立志當一名獸醫,其實並不是多麼遙遠的夢想,不過結果他卻窩在小公寓裡,開著一個隨處可見的便利店,過著碌碌無為的平庸生活。觸手可及的理想卻彷彿是遙不可及,為什麼?答案很簡單,我們在物慾橫流的功利化社會現實中漸漸迷惘,我們的內心早已麻痹,一切一切的理想都被一點一點的磨滅了。當你麻木地幹著一切你本不想幹的事情,你是否實現了你的人生價值?很顯然,沒有。泰勒放走小店主後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明天會是他一生中最美的一天,他的早餐會比我們吃過的甜美」。生命只有一次,不存在什麼「失去了才知道珍貴」的說法。也許,人真的是很「犯賤」,只有拿枝槍抵著你後腦勺才會想起---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做呢!

(三) 自我的抵抗,本我的瘋狂,毀滅還是重生?
1. 「你得先放棄一切,你必須沒有恐懼,面對你總有天會死的事實」
「只有拋棄一切,才能獲得自由」
作為泰勒個人哲學的中心思想,「只有拋棄一切,才能獲得自由」這句台詞在影片中出現了多次。
第一次出現的起因是泰勒用強鹼液澆在傑克的手背上,他期望用一種肉體上的極端痛苦來讓傑克放棄一切(現代社會的文明,尤指工作。身份、財產、商品等等所構成的一種價值體系),獲得精神上、內心靈魂的真正自由。當傑克又要學著癌症團體的那一套去「尋找精神動物」來迴避心理上的苦痛時,泰勒的回答則是「不要用將死之人的方式躲避痛」, 「只有拋棄一切,才能獲得自由…」接著一段對父輩乃至上帝的抱怨則隱喻了這一代美國青年普遍存在的反抗父輩強權的思想。
第二次出現在空槍威脅小店主的那段情節之中,這裡不再贅述
第三次則是在泰勒與傑克的爭執中,這時的傑克越來越感覺到泰勒舉動的危險:開始組建近乎軍隊的反社會組織,對警察署長的嚴重警告,對社會的「大破壞計劃」;而泰勒則越來受不了傑克的婆婆媽媽,嘮嘮叨叨和縮手縮腳,開始對傑克進行活動的保密。而有一次,當泰勒載著傑克和另兩位會員行動的時候告訴了傑克一個秘密:「你想我幹嘛炸毀你的公寓?」他又問:
「若你現在就死,你對你的生命有何感受?」
「不知道,我覺得生命乏善可陳…去你的搏擊俱樂部,瑪拉。我已經受不了你的行徑」
「看看你,你真是可悲…躲到安撫團體不能解決一切,別再控制一切,應拋棄一切,放開…」
瘋狂的泰勒撒手開車結果出了車禍,泰勒此時亦神秘失蹤了…
2.「我睡了嗎?我有睡著嗎?我們只是平凡眾生中的一員」
「泰勒是我的夢魘或我是他的?
泰勒消失後,似乎回到影片開始時的那句話「人們常問我是否認識泰勒德頓」。傑克越來越想了解,泰勒究竟是誰?他滿世界四處尋找,結果在某個分會聽到某個搏擊俱樂部員稱呼其為「德頓先生」,又被瑪拉稱呼為「神經病,泰勒德頓」!,至此整個故事的真相也水落石出---「人格分裂」。正如後來泰勒又鬼魅般出現在傑克居住旅館的房間內所言---
「因為我們是同一個人」
第一次觀影到此時的心情只能用「愕然」來形容,泰勒在影片中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所以當最後得知兩人其實是同一人比較難以接受,但是當真正理解了劇情便會發現這樣的結果是在是意料之中,畢竟導演在前面大部份時間裡做了大量的鋪墊和暗示。而影片採用傑克第一人稱的自敘便使影片帶有很強的欺騙性,諸多畫面只是現實中的假像。
正如前面我提到的,泰勒衣著光鮮帥氣十足,卻憤世嫉俗,對文明社會有著強烈的不滿,是一個不被主流社會接納的異類;傑克精神萎靡頹廢至極,對物質文明有著強烈的依賴與反感的矛盾心理,是一個主流社會普遍存在的白領階層人物。然而,就是這樣兩個處於絕對價值對立面的代表因為傑克公寓離奇地被炸毀陰錯陽差的走到了一起,出於相同的對刺激的渴望,原始的以暴力為招牌的「搏擊俱樂部」初具雛形,隨著破壞性活動的升級,它很快成為了一個全國性地下組織。所有的這一切令被尊稱為「教父」的傑克史料不及,當傑克試圖扭轉這種形勢的時候,才驀然發現泰勒實際上是自己另外一個分裂的人格,大衛.芬奇在影像的世界裡將這個心魔具象為一個在螢幕上真實存在的人。
3.「我們將從這面窗戶外 看到經濟事件的歷史鏡頭,再一步就是經濟自由時刻了」
「你要什麼?回去做原來的爛工作?爛公寓,看爛電視劇 去他的!」
「瑪拉,你在我人生最詭異的一個時間與我相遇」
作為影片飽為評論界詬病的高潮與結尾最後還是來了,現實中並不存在的「泰勒」將傑克「綁架」到一幢大廈觀看他的傑作---在城市主流建築埋放炸彈引發集體「大爆炸」。 雖然共用一個肉體的自我傑克最終還是詭異地終結了泰勒的「生命」,但破壞行動還是發生了,望著一幢幢象徵著現代文明的摩天大廈鏗然倒下,傑克是激動、釋然還是沮喪呢?
之所以說是飽為詬病的結尾,影評界一致認為這裡是導演「心軟了」,是一種本我向自我「妥協」的表現,在這裡我只能說這麼理解的話就實在是太遺憾了。
原著作者帕拉紐克層表達了自己對電影版結尾的讚許,在原著中大爆炸並未實現,但是傑克還是消滅了「泰勒」。而在影片中這個結尾看似妥協確是對現實人的一種嘲弄,因為影片最後那個可以作為泰勒一個「符號」的畫面---男性生殖器畫面一閃而過非常明了-----「泰勒」是永遠不會被消滅的,因為這就是你的本性,傑克才是被現實」軟化「的本我。共用一個肉體的兩種精神究竟誰才是主導誰才是真正的自我?我們應該說是傑克先人格分裂出泰勒,還是泰勒首先人格分裂出傑克呢?這個問題很耐人尋味。而像徵著現代文明轟然坍塌的建築群,更是一種對尷尬處境的體現-----你回頭了,你明白鬥爭的荒謬性和必然的失敗,已經遲了,對現實社會的毀壞已經無法挽回了。
其實如果大衛.芬奇是抱著對現代文明不滿的想法去拍片,那他可以不拍了,畢竟用電影這個現代工業的產物去表現「反物質文明」這個主題未免太可笑了,注重對「人」的關注和存在價值的思考,是芬奇所想表達的,從而也使整部影片具有相當高的人文價值和人性高度。   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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