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眾星合耀 黑幫江湖

文/滿囤兒


        說《大上海》是今年華語片裡野心最大的一部電影，該不為過。即便王晶和劉偉強未達大師水準，使得本片於諸多細節上未堪完美，《大上海》依然憑藉其大氣的故事格局，閃耀的眾星演繹，以及出人意料的精緻攝影，讓我們看到了年末賀歲檔實力派選手的強勁實力。在內地的獨特產業環境裡，想拍一部史詩片很難（可參考《白鹿原》的悲慘命運），而想拍一部黑幫史詩，就更是難上加難。《大上海》終究完成了這項艱巨任務的幾成呢？


        在影片臨近公映前的一次點映活動中，博納影業的老闆於冬自己說漏了嘴，講到當時他和王晶一起參照《杜月笙傳》來修改劇本。至此影迷們的猜測才得以證實。這部《大上海》的野心正是要拍一部《杜月笙傳》，只不過為了能繞過一些阻礙順利面世，我們不能如此說。了解到如此幕後，我們便不難理解，本片為什麼會以成大器為主線，架構出如此的黑幫史詩大局了。《大上海》將成大器的經歷分成了兩段，一個是其青年時期如何一步步打出自己的地位，一個是其中年時期面對外敵挑釁時的謀略氣概。由於兩個階段之間的傳承只用了一個鏡頭來表現，因此整個角色的人生成長不夠順滑。不過份別看兩個時期，其個性已做到足夠鮮明。兩個部份並非前後敘述也可見主創頗動了些腦子。中年和青年的故事互有穿插，形成了較為新鮮的探索過程。不過限於時長，本片在兩個部份中都得有所取捨，不可能做到如《教父2》一般恢宏。影片最後的重點還是放在了中年成大器面臨日軍侵略時的忍辱負重和奮起反擊。


        本片有一個相當冒險的舉動，很有可能為其帶來永遠的爭議。那就是用黃曉明和周潤發新老兩代許文強分別飾演男一號成大器的青年時代和中年時代。兩個階段年齡差距過短，確實有悖常理。然而，創新的處理方式，自然源於其獨特的環境。一來是我們都明白，兩代許文強飾演同一個舊上海的黑幫傳奇。這在商業上是一個多大的看點啊！二來，作為藝術創作，如此這樣處理，也會令本片兩個時期間的傳承凸顯出一種朝聖般的儀式感。也就是片中那個意義非凡的旋轉鏡頭。這個鏡頭對於一個外人，一個不理解周潤發和黃曉明之間的傳承關係的人來看，藝術造詣寥寥；可是對於一個中國人，尤其是看過《上海灘》的70、80後們而言，就顯得彌足珍貴。它牽動的是一種情懷。


        由於是香港導演執導，《大上海》有很重的港片氣質。片中營造起來的舊上海，與諸多武俠作品中的江湖，有本質上的共通。而這種江湖氣質，向來是國人的最愛之一。片中的細節，都是要為一種感覺服務的。比如青年成大器和他的青梅竹馬沒來由地跑到瓦房屋頂上去洗腳。理性看完全不合常理的一幕，卻拍出了感性上的江湖美。接下來成大器闖上海的際遇，就更向仗劍走江湖的豪俠看齊了。最能體現《大上海》江湖一面的，莫過於高虎飾演的林壞，和莫小棋飾演的阿寶了。這兩個邊緣人物，一直存在於成大器的身邊，卻一直以隱形的方式存在。但是他們兩個恰恰幫助塑造了成大器「兄弟情」和「男女情」的兩個人之大情。這在以「俠」和「義」為行為準則的江湖中，是最常見、最受推崇的。因此如果說哪位觀眾看完《大上海》沒被兩代許文強帥瞎眼，反而為林壞和阿寶留下一滴淚的話，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