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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人生--La Vie En Rose

玫瑰人生/粉红色的一生(港)/

7.6 / 90,981人    140分鐘

導演: 奧利維爾達昂
編劇: 奧利維爾達昂
演員: 瑪莉詠柯蒂亞 希薇泰絲特 克洛蒂爾德高倫 帕斯卡葛雷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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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飯

2013-02-01 08:23:20

生如夏花——《玫瑰人生》


       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嚮往法國的巴黎,更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說法語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語言。我不文藝,所以一直對法國不感冒,在看這部影片之前,更沒有聽說過一個叫伊迪絲•琵雅芙的歌手。

       我對法國電影唯一還有映像的是《天使愛美麗》,很溫情的電影,但不得不說,這不是我的菜。我沒有美國大片的刺激,也沒有英國電影的優雅,法語奇怪的發音,都是我反感法國電影的原因。

       是從網上推薦電影的帖子裡看到的《玫瑰人生》,當時如果知道這是一部法國拍的電影,必然不會下載。昨天點開一看,最讓我崩潰的居然是我花了很久的時間來接受女主演。檔次不高的我看電影總是先忍不住評價一下女主角漂不漂亮,男主演帥不帥。當初忍不住看這部片子也不過是因為《玫瑰人生》這個片名,讓我不由自主地認為女主演是個有女王般強大氣場的美艷女子。

       影片的開頭,一個身材幹癟,背部微駝,長相用「普通」來形容都有點覺得是太恭維她的女子站在舞台上唱歌,當時第一反應是這片子不錯,選的歌手長得一但歌唱得讓我這個外行都覺得太棒了,但當我發現那個乾癟的傢伙居然是女主角的時候,瞬間有一種棄掉這部片子的衝動。

       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歌聲太具有穿透力里,強迫我繼續看了下去。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她的眼睛。在我看來,一個人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眼睛,從小就在各種場合聽別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以致於形成思維定式,長大之後評判一個人好不好看我總是習慣性地盯著那個人的眼睛看一陣子。扮演琵雅芙的歌迪亞從頭到尾幾乎是一個眼神,並不美麗的眼睛努力地瞪得大大的,滿滿的都是無畏與倔強,讓人不忍心挪開看她的眼睛。

       幼年被當流浪歌手的母親拋棄,在馬戲團當雜技演員的父親將其寄養在經營妓院的奶奶那裡。在奶奶那裡享受了人生中極為短暫的一段溫情的日子之後,被父親強行帶走,與其街頭賣藝。

        二十多歲開始無拘無束地過自己的生活,街頭賣唱換飯錢。那時的她,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穿著破舊的大衣,直愣愣地站在街邊唱歌,好心的人們丟下幾枚硬幣,她便開心地低下頭,撓撓頭髮,像個意外被人誇獎的孩子。直到被夜總會的老闆路易發現,帶去培養成為「小雲雀」,真正開始真正踏上藝術之路。她怯怯地登上舞台,,穿著不合身的奇怪演出服,乖乖地把手放在身體兩側,傻乎乎地不會用任何手勢表達情感。就這樣,她開始過上了紙醉金迷的快樂生活,卻在第一張唱片發售之初被指控殺死老闆路易。幸虧被好友救起,開始將她培養成真正的藝術家。後與一名世界級拳師踏入愛河,但由於其已有妻室,只能算作情人,而這段戀情也不得不在拳師飛機失事之後終止。

        四十多歲,由於車禍的傷痛開始不得不依靠嗎啡度日,由於身體的原因,登台演出已經成為一種自殺式行為,但為了自己的自信心不至於崩塌,只能注射嗎啡之後強行登台。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她47歲香消玉殞那年。

        這樣的人生,充滿了苦難,導演故意把她童年、青年和中年的這三段經歷交叉敘述,使得她的人生更顯得充滿混亂與苦難,童年和青年時代僅有的一點溫情也會迅速被她中年患病時的苦難沖淡。

       但就是這樣的她,在二戰期間與猶太人同台演出,她是法國人烙在法國人心中的一枚硃砂印,她代表著巴黎,也代表著那個已經遠去的時代。那個時代雖已遠去,但她的歌聲留在了《拯救大兵瑞恩》、《天使愛美麗》、《天下無賊》甚至《全面啟動》里。

       最打動我的是在影片的結尾,一個記者採訪她,經歷了所有的這一切,她不過就是一個待在海邊曬著太陽織毛衣的普通女子。一直倔強地瞪著眼睛,一直像一個單純的孩子的她,佝僂著身子,瞇起了眼睛,像一個安詳的智者接受光鮮亮麗的女記者的採訪。

       「會接受平淡的生活嗎?」

       「一直如此。」

       「誰是你忠實的朋友?」

        「我的朋友都很忠實。」

         「萬一你不能再唱了……」

         「我就活不下去了。」

         「職業生涯最美的回憶?」

         「每次幕拉起來的時候。」

       不怕疾病的她,更害怕寂寞,太多的悲涼與苦難開始讓她忍不住抓住身邊的每一絲溫暖。躺在病床上行將就木的她卻仍掙紮著為自己那個並不稱職的父親做祈禱。童年那個流浪街頭的冰冷的雨夜,她再回憶起來的時候,不是父親的大聲斥罵,而是父親給她買下了她心愛的藝妓娃娃——這是父親給過她的唯一一絲溫情。

        「想給女人什麼建議?」

       「愛。」

       「給少女呢?」

       「愛。」

       「給兒童呢?」

       「愛。」

       「你都幫誰打毛衣?」

       「誰會穿,我就打給誰。」

       金色的陽光下,頸間的十字架閃爍著光芒。她低頭笑笑,像一個溫和慈祥的老奶奶。

       穿過狹窄的黑黢黢的走廊,前面是開闊的燈火通明的舞台。

      「不,沒有就是沒有。
       不,我無怨無悔。
       好的也行,我欣然接受。
       壞的也罷,我全無所謂。
        …………………………」

       這首歌,在她已經決定放棄復出的時候有人寫好送給她。那時她瑟縮在凳子上,眼神沒有一絲神采,就像被人隨意丟在牆角的破舊的布娃娃。琴聲響起,寫歌的男子用並不好聽的男中音唱起了這首歌,她激動地說:「我就是這樣!令人不可置信!是我!是我的生命!是我!」

       對,這就是她的生命,敢愛敢恨,勇敢地接受生命賜予她的一切苦難的生命。

        司湯達的墓誌銘是:「活過,愛過,寫過。」

        我想,她的墓誌銘應該是:「活過,愛過,唱過。」

        就這樣簡單的人生,這樣濃烈地綻放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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