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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驚爆點--The Usual Suspects

非常嫌疑犯/刺激惊爆点(台)/普通嫌疑犯

8.5 / 1,146,947人    106分鐘

導演: 布萊恩辛格
編劇: 克里斯多弗麥奎里
演員: 史蒂芬鮑德溫 蓋布瑞拜恩 班尼西歐岱托羅 凱文波拉克 凱文史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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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rick

2013-04-28 22:29:14

《刺激驚爆點》電影劇本


《刺激驚爆點》電影劇本

序幕
一片黑暗。
遠處傳來航標上單調的鐘聲。海水沖擊形成的波浪有節奏地拍打著光滑平坦的水面。聽得見樹木在「吱吱」地裂開。還可以辨認出更遠的地方傳來的警報聲。
突然,一根點燃的火柴劃破了黑暗,它顫動了一會兒。微弱的火光下,一隻手把剩餘的一把火柴伸向燃著的火柴。一束火苗條地串了起來,火光照亮了迪安·基頓滿是皺紋的臉。他大略40歲,鹽灰色的頭髮又濕又亂,臉上滴淌的不知道是水還是汗。一道長長的傷口從眼角一直劃到下頜,還流著血。嘴角叼著一根未點著的香菸。
藉著半明半暗的光我們推斷出他是在一艘大船的甲板上,也許是一艘遊艇,或者是一隻小貨船。他背靠著船艙的前壁坐著,兩腿以一種幾乎是不可能的角度很奇怪地盤在一起。他向下看。
一道細長的液流從他的腳下流過,消失在黑暗中。他用燃著的那束火柴點燃了香菸,然後把火柴丟進液流中。
液流撲地燒了起來。
火焰沿著液流燃燒,速度越來越快,火勢越來越大。它迅速地串燒起來,火蛇沿著甲板向船尾衝去。

1.外景 船 夜景 船尾
一堆油桶疊放在船尾。桶底由一個盤形物固定在一起,而這底座的四個角都有繩子繫在船塢那邊一個巨大的起重機上。有一隻桶的下部已經被刺穿了,油從下面往外流。
火焰此刻正向油桶方向衝去。基頓微微一笑。
就在火焰串到離油桶只幾碼遠的地方,有一股液流潑到了油上。火焰發出嘶嘶聲,停止蔓延。
有兩隻腳跨在火焰兩邊。一股尿液從兩腿間射下,落在甲板上。
聽見拉上拉鏈的聲音。鏡頭隨著這兩隻腳的移動,來到基頓所在的船艙位置。
鏡頭上升到來人的腰部。他從一個兜里掏出一包雪茄,從另一個兜里掏出一個造型奇特的打火機。這是一個金質的打火機,打火石上有一個可以摺疊的鉤子。這人用他的拇指彈開鉤子,食指點燃打火機。動作乾淨利索,還帶著一點炫耀和誇張。基頓抬眼望著這個男人。他的表情起初是辨認著對方,而後變成沮喪、憤怒,最終是無可奈何。
畫外音:你好,基頓。
基頓:我不得不說我的脊骨斷了,凱澤。
他急速地吐出凱澤這個名字,就像是嘴裡沾了毒藥。這個男人把煙放回兜里,從夾克下摸出一把嶄新的三八式左輪槍。
畫外音:準備好了嗎?
基頓:幾點了?
拿槍的手轉了一下,讓手腕上的金錶朝上。此時警笛聲更近了,是朝他們這個方向來的。
畫外音:12點30。
基頓的臉顯出痛苦的表情,而且點了點頭。他轉過頭,吸了一口香菸。凱澤手裡拿著槍已經有一會兒了,他等著基頓抽完了最後一口香菸,然後摳動扳機。
一聲槍響。基頓的身體砰然倒在甲板上。
鏡頭從甲板上移過。甲板上,汽油仍然在流淌。
汽油燃著的聲音響起,火苗在我們的面前撲向油桶,最終圍著桶燒成了一個圈,底座的木頭也開始燃燒起來。火舌舔著汽油的漏口,仍有汽油在流出。
鏡頭從船塢移過。在遠處。這船停泊的碼頭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大約20多個男人被射殺,這裡肯定經過了一場槍戰。
一艘駁船闖入視野。
駁船的甲板上是一堆被燒成黑乎乎的一團的纜繩和鋼樑。
鏡頭移進黑暗。
警報聲近了,幾乎就在跟前。火警聲大得失去了控制。
一時,警報聲,緊急剎車後的輪胎聲,車門打開聲,腳踏在人行道上的聲音響成一片。
鏡頭以緩慢的速度向前移進,進到一片黑暗中。
我們聽見人大聲叫喊。一束光亮在四週黑暗的襯托下閃閃奪目。
突然一陣爆炸聲響起。
緊接著一片沉默,完全的漆黑。
聽見羅傑·「維爾巴」·金特的聲音,我們很快就會見到這個人——
維爾巴(旁白):紐約,六個星期前,一輛載有槍枝部件的卡車在皇后區附近被劫持了。司機看不見任何人,但的確有一些人在場。他聽見了一種聲音。有時候,那就是你需要的一切。
槍械爆炸聲!

2.內景 黑暗的單元房 白天 紐約 距現在六週前
門開了,黑暗的房間被打開,外面的大廳被耀眼的白熾光照亮。屋子裡一時擠滿了男人。可以辨識出他們戴著面罩,手拿電筒,都有武器。
人聲嘈雜:「我們是警察,這是搜查令,不許動。」
一陣暴力的響動。手電筒的光從各個方向照亮了黑暗。
最後,一束光落在一個人身上。他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從酣睡中醒來。他在令人眩目的白熾光中斜視著周圍,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惱怒。聽見無數槍上膛的聲音,他幾乎笑出聲來。他叫麥克馬納斯,28歲。
畫外音:麥克馬納斯先生?
麥克馬納斯:是的。
畫外音:我們是警察,你被捕了。
麥克馬納斯:你們那有咖啡喝嗎?
十幾雙帶著黑手套的手抓住他,把他拖下床。

3.內景 汽車修配店 白天
一架老式的染料攪拌機在猛烈地振動。托德·霍克尼,30多歲,又黑又壯,在一輛舊的火鳥牌汽車前工作。一個年輕的西班牙孩子在幾尺外攪和染料。突然,車庫的門開了,我們看見陽光下一排五個男人的輪廓。霍克尼斜視著——
霍克尼(聲音很粗暴):有何貴幹?
一個男人:你是托德·霍克尼?
霍克尼伸手進車門去拿東西。
霍克尼:你們是什麼人?
五個男人迅速掏出槍來對著霍克尼。
一個男人:我們是警察。
霍克尼取出一條骯髒的毛巾,擦去額頭上的油和汗水。
霍克尼:我們不修理槍枝。

4.外景 大街 紐約 白天
弗雷德·芬斯特,瘦高個兒,30多歲,正悠閒地從街邊走過來。他穿著一件大得出奇的衣服和一雙極不匹配的鞋。他一邊吸菸,一邊嚼著口香糖。
他偶然轉過頭去,看見一輛灰色的福特車在路邊行駛,車上有四個人。他便加快了步伐,福特車緊跟不放。
他盯著前面的拐角,儘可能地顯得沉著冷靜,同時不斷地看手錶,好像惦記著一個他將會遲到的約會。福特車在他的右面停下了。
突然,他撒腿就跑。沒有跑出幾步,四週突然出現了各種小汽車。一時,剎車聲,無線電的障礙聲,還有子彈的上膛聲響成一片。芬斯特立即被包圍了。他站住了,舉手投降。

5.內景 蒙迪諾飯店 白天
一對引人注目的男女快速地走過紐約的一家咖啡店門前,臉上滿是興奮和緊張的神色。這男人就是迪安·基頓,他50齣頭,穿著整齊,神色堅定,頭髮略有些灰白。他的氣色比在船上的時候要好得多。那女人是埃迪·芬納蘭,33歲,具有一種泰然自若的迷人的神情。他們來到飯店後面的一架樓梯上,樓梯通往一間黑屋。埃迪抓住基頓的手,攔住了他。
埃迪:讓我看看你。
基頓顯得不太自然,也許是因為穿著西裝,亦或是在這種場合下被埃迪抓著的原因,但他仍然露出了熱情的微笑。埃迪幫他繫好領帶,翻好衣領。
埃迪:記住,這是另外一筆交易。他們對你不會表現尊重,但你得尊重他們。不要盯著他們看,也不要斜眼看他們。記住,他們是一群不信任你的傻瓜。這就是你要面臨的情形。
基頓:我會盡力的。
埃迪:你已經盡力了。你是個好人,我愛你。
基頓按響了門鈴,等候著回應。過了一會兒——
埃迪:要耐住性子。
她吻了吻他,跑下樓梯,基頓在後面緊跟著。基頓開玩笑似地擰了一下她的臀部,她幾乎從樓梯上跌了下來。

6.內景 飯店 樓梯
倆人說說笑笑走下樓來。一下樓梯倆人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們一副冷冷的職業化表情,前後拉開了一定距離。看上去,他們好像是兩個生意上的夥伴來辦公事。
他們穿過燈光昏暗的餐廳,來到一張位於僻靜角落的桌前。有兩個男人已經在那兒等了。一位是35歲的福蒂埃先生,另一位是60歲的雷諾先生。他們都穿著考究,神色高貴。他們都站起來,點頭微笑。
福蒂埃:埃迪,很高興見到你。
埃迪:對不起,我們遲到了。
福蒂埃:沒關係,請坐。
雷諾(努力想說英語):你就是基頓先生吧。
埃迪:對不起,忘了介紹。這是迪安·基頓。
雷諾(伸出右手):我是雷諾,幸會。
基頓:你好
他們握了握手,然後基頓與福蒂埃握手。
福蒂埃:我是福蒂埃,很高興終於見到你了。
眾人入座,都面帶微笑。
(低角度 桌子下面)埃迪的手伸到基頓的腿上,滑到他的大腿內側,用勁握著。
她的表情很平靜,絲毫讓人覺察不到她手上的動作。基頓微笑著,清了一下嗓子。

7.內景 蒙迪諾飯店
一個伺者飛步走過。鏡頭向下搖,我們可以看見:五雙腳來到了桌旁,中間的一雙腳上的鞋子顯得更講究一些。
鏡頭向上搖,我們可以看見:
美國海關特警戴維·庫簡,30來歲,一頭黑髮,神色堅定。

8.內景 飯店 樓梯口餐桌旁
福蒂埃:埃迪告訴我們你的建議。說實話,你的提議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不得不承認,雖然有點令人生疑,但的確令人難忘。
基頓:令人懷疑?
福蒂埃:你的觀念新穎,但是在紐約新開一家飯店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從長遠利益來看,我們很難確信是否賺錢。
基頓看看埃迪,自信地笑了——
基頓:很簡單,先生,設計時注意多功能性。飯店可以改變品味,但不會失去整體美感。我們不需要呆板地像牆上掛的畫那樣的裝飾,而是要求大的效果。
福蒂埃:這一點是你建議書裡的動人之處,但我還沒完全明白。
基頓:舉個例子說吧……
畫外音:我得親自看看。
基頓抬起頭,面前是戴維·庫簡,後面跟著一群神情嚴肅,西裝革履的同伴。
看到他們,基頓很不高興——
基頓:戴維,我在會談呢。
庫簡:我們得開另一個會。
基頓:這是我的同伴埃迪·芬納蘭。(做了個介紹的姿勢)這是雷諾先生和福蒂埃先生。諸位,這是戴維·庫簡。
庫簡:美國海關特警庫簡。(指著後面的人)這些是紐約警察局的先生們。基頓,你氣色很不錯呀。
雷諾:有什麼問題嗎,基頓先生。
庫簡:小事情,昨天晚上有一車運往愛爾蘭的槍械被盜了。
雷諾和福蒂埃臉上的表情由迷惑變成了懷疑。
福蒂埃:基頓先生?
基頓:先生們,可否讓我解釋一下。
庫簡:我們需要問你一些問題,會花去你一些時間。
雷諾(站起身來):我們要你留下來解釋究竟是怎麼回事。
基頓:好的。請坐。
基頓站起來,朝桌上扔出一沓鈔票蓋在了帳單上。他看著埃迪。她準備站起來。基頓用手按著她坐下。
基頓:大家好好吃。(對埃迪)我會給你電話。
庫簡抓著他的肩膀,被基頓掙脫了。
他環顧了飯店四週幾十個人的臉。他們都以某種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但基頓並不顯得很尷尬,至少他掩飾得很好。

9.內景 一間被鎖上的房子 夜晚
一個警察走進鏡頭,打開鐵門。
鏡頭跟著一雙腳前行。它們走過水泥地板。鞋很破舊,皺皺巴巴的短褲低低地晃著,褲腳也鬆垮了。右腳有點向內側傾斜,落到地上時有些跛。從走路的姿勢來看,他的膝蓋很明顯沒有完全長直。
聽到鐵門打開的聲音。鐵屋的一個牆角進入視野。這時另外一雙腳跟著第一雙腳前行。然後,聽到又一扇鐵門打開的聲音,如此反覆到了第三道門。這時有五雙腳在大廳裡前行。
微跛的一雙腳走在前面。他們來到另外一道鐵門。這道門很堅固,被鐵齒和鉚釘固定著。
鏡頭升起來,我們看見:
羅傑·「維爾巴」·金特和他的幾個朋友在交談。他臉上的皺紋很深,讓人很難猜出他是30來歲的人。從他拘攣的左手看來,他有一點輕微的半身不遂。在他後面的是迪安·基頓,麥克馬納斯,弗雷德·芬斯特,托德·霍克尼。
維爾巴(旁白):我在這兒毫無意義。我的意思是這些傢伙都是些兇狠的匪徒,我卻和他們一起。但我並不害怕和他們一起。我沒有得罪他們,他們也不會對我做什麼。此外,我覺得裝扮成壞蛋很有趣。

10.內景 一個房間
五個男人被引到屋裡的一面白牆前面。牆上有一道道藍色的橫條。兩端有標示的數字,是用英制的長度計量高度。
燈光亮了,照在他們身上。他們只能瞇起眼睛來適應燈光。
基頓身子稍向前移,打量著和他並排站在一塊兒的人。他先是和麥克馬納斯,然後是和芬斯特互致會意的表情。霍克尼朝大夥微笑。
麥克馬納斯(對基頓):你去過哪兒?
畫外音:閉嘴。好了,你們要懂得規矩。叫你的號碼時,你向前邁一步,按照教給你們的話念一遍,明白了嗎?
所有的人都點頭。
畫外音:一號,出列。
霍克尼向前邁了一步。他直直地看著對面房間的一面鏡子。它有3平方英尺,裡面有微弱的光。他用毫無感情的語氣念白。
霍克尼:把鑰匙給我,你這該死的。
畫外音:二號,出列。
麥克馬納斯跨出一步,他用拇指和食指做成槍的樣子,並模仿著惡毒的罪犯,用手指著鏡子,裝腔作勢地表演——
麥克馬納斯:把鑰匙給我。你這混蛋,你這堆狗屎,不然我宰了你。
畫外音,好了,站回去。
麥克馬納斯站回去了。
其他的人繼續回答問題,這時響起維爾巴的聲音——
維爾巴(旁白):都是胡說。整個這件案子都是一個圈套。全是警察給搞砸了,他們不應該把那些傢伙擱在一間屋子裡。天知道會出什麼事?

11.內景 審問室 夜晚
麥克馬納斯坐在白牆前的一把椅子上。他衝著畫面外的人笑。
麥克馬納斯:夥計們,這肯定會給你們添麻煩了,對吧?我的意思是:你們明白,我也明白,這是一車屎。但至少我不會讓他媽一個警官來要挾我。那樣的話,我也只好俯首聽命了。
畫外音:你說完沒有?
麥克馬納斯:你們是為謀個組織工作嗎?那最糟糕不過了。
畫外音:你說完沒有?
維爾巴(旁白):他們消磨了我們一夜。有人在那兒搞鬼,卡車已經被掉包,警察什麼也沒有得到。他們希望有人露出馬腳,給他們一點線索。他們知道我們不會去反抗,因為他們知道怎樣利用我們。他們一直在這樣幹,我們的權利被擱置一邊,這實際上就是一種侵犯,我覺得很不體面。他們起初跟蹤麥克馬納斯。他是好樣的,雖然有點瘋癲,但是個很難泄漏風聲的人。
畫外音:你們究竟在哪兒卸的車?
麥克馬納斯:什麼車?
畫外音:混蛋,裝武器的卡車?
麥克馬納斯:真的,你們殺了我算了。我可以打電話嗎?
畫外音:在這兒呢,如果你老實順從的話。
麥克馬納斯:聰明的傢伙。
畫外音:想知道你的密友芬斯特告訴我們什麼了嗎?
麥克馬納斯:我有那麼蠢嗎?上帝啊,你們可以捧我,但不要那麼花言巧語的,好嗎?
畫外音:他媽的卡車究竟在哪兒?

12.內景 審訊室
芬斯特坐在椅子上,他出了很多汗。
芬斯特:我要叫我的律師。我不知道什麼卡車的事。星期五我整晚都在康乃狄克州。
畫外音:麥克馬納斯可不是這樣說的。
芬斯特:誰?
畫外音:麥克馬納斯。他告訴我們的說法可不是這樣。
芬斯特:我發誓這是根本沒有的事。直到我來她才提錢的事。
畫外音:告訴我們卡車的事。
芬斯特:說實話,那更像一輛家庭用的車。那女人掙了很多錢。
畫外音:誰從你手裡取走了槍?
芬斯特:啊,我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畫外音:我沒耐心了。
維爾巴(旁白):芬斯特一直和麥克馬納斯一塊工作,他平時真是膽小害怕,夾著尾巴,但談到工作,他可不含糊。好傢夥,像隻地鼠,找到所有你需要做的事情的情報。
芬斯特:你們這些傢伙根本沒逮著我什麼。你們抓我的理由是什麼?
畫外音:你是出了名的強盜。你像個混帳似地心虛得冒汗。那是我的貨。快說,卡車在哪兒?
芬斯特(敲打著桌子):後面的人你們能聽清楚我嗎,抓我什麼理由?(看著凳子下面)它在哪兒?我在找它。什麼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13.內景 審訊室
這次是審訊霍克尼了。他坐在椅子上,大聲笑著。
霍克尼:我要叫我的律師。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混蛋。
(疊)
霍克尼:我了解你們。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記錄拍攝。整個轄區都他媽的骯髒。你們也逃不了,沾上了。
維爾巴(旁白):霍克尼不過就是一個很壞的雜種。精通炸藥,遇見麻煩就卑鄙得像一條蛇一樣油滑。
畫外音:你真以為如此,莽撞的傢伙?我能證明劫案那天你在皇后區。
霍克尼:我住在皇后區,這有什麼不對嗎?你闖進我的店舖,當著顧客的面把我抓了起來。這個該死的國家究竟怎麼搞的?你們是要起訴我,還是別有企圖?
畫外音:你明白現在識相點還來得及。
霍克尼:我要在淋浴時操你老爸。去告我吧,混帳東西。

14.內景 審訊室
現在輪到基頓坐在受審的椅子上了,顯得瀟灑而鎮定。
維爾巴(旁白):顯然,基頓是他們最好的收穫。
畫外音:我打算起訴你。
基頓:憑什麼?
畫外音:死鬼,你自己明白。
基頓:嘿,你搞錯了,不是我。有沒有想過要問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從來就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夥計。
畫外音:什麼生意?飯店生意?從今後你只有被我們操的生意。我會讓你名揚四海,混蛋。
基頓臉上露出了一點遲疑,威脅擊中了要害。
基頓:我說過你們搞錯了。想起訴我,沒門兒。我們還是說說卡車的事吧。
一隻拳頭衝進鏡頭,擊中了基頓的下巴。基頓的頭向後倒,血順著嘴角流下來。

15.內景 一個封閉的小房間
基頓被帶到一間牢房,裡面還有芬斯特、霍克尼、維爾巴,麥克馬納斯。他坐在角落裡,一聲不響。
芬斯特正在滔滔不絕——
芬斯特:應該有人採取行動。這是什麼狗屎——每過5分鐘就被拖出去一次。對,我是幹過搶劫,但是難道每次地球上卡車被劫都得賴在我頭上?
基頓坐在椅子上,望著前方。麥克馬納斯一聲不響地盯著他。
霍克尼:這些傢伙沒抓著我們什麼把柄。
芬斯特:你他媽是對的。他們沒有起訴我們的理由。於是才這麼逼出一個理由,不對,他媽的不對。你幹過這事,他們就永遠不會放過你。他們像對罪犯那樣對我,我說不定就真的成了罪犯。
霍克尼:你就是罪犯。
芬斯特:我正要弄個明白,你幹嘛也去幹那事?我還在琢磨呢。
基頓:那就去琢磨吧。我的天,你把我都給煩死了。
麥克馬納斯盯著基頓。
麥克馬納斯:基頓,我聽說你死了。
基頓:你聽說的是對的。
霍克尼:我聽到的消息是說你不幹了。怎麼回事啊?
麥克馬納斯:怎麼回事啊?
霍克尼:都只是聽說,基頓要潔身自好,洗手不幹了。我聽說他在泡埃迪·芬納蘭。
麥克馬納斯:誰?
霍克尼:她是上流社會很有影響的刑事律師,交際甚廣。只要她願意,就能幫人洗脫罪名。我聽說她養著基頓。(對基頓)是嗎?
麥克馬納斯:基頓,怎麼回事。你成了律師的老婆。你是她的哪種「隨從」啊?
基頓猛然盯著麥克馬納斯。
芬斯特:我說麥克馬納斯,你戳到人家的痛處了。
基頓:芬斯特,拜託幫你朋友一個忙,讓他安靜點。
麥克馬納斯:基頓,你以為自己清白?是你搶劫了卡車吧?
芬斯特:別管他,沒事。我只想弄個明白。
基頓(沒有理睬麥克馬納斯):整個事情是一個陷阱。
麥克馬納斯:你的根據是什麼?
基頓:你有多少次接受這樣的審訊?總是你和四個傀儡。警察局過不了一些時候就免費招待無家可歸的人。把五個重罪犯關押在一起是說不過去的,沒有理由的。而且讓我們照本宣科式地回答問題有什麼該死的意義?公開場合下就可以那樣做。
芬斯特:那我今晚為什麼被帶到這麼個鬼地方來?
基頓:是聯邦調查局的人。一輛裝滿槍械的車被劫了,於是海關到紐約行署要說法。這是政治,你毫無辦法。
芬斯特:我今晚被玩了。
霍克尼:今天不正是你的這個日子嗎?
芬斯特:去你媽的。我不會這麼輕易就範。但究竟是誰幹的呢?坦白吧。
基頓:我不想知道。
麥克馬納斯:沒人問你,「自食其力」的人。
霍克尼:管他誰幹的?我想知道的就是誰是瘸子?
突然,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維爾巴。此前,他一直一言不發地聽著。
基頓:不關他的事。
霍克尼:這我不敢保證?你說呢,混混兒?你會給我們講一個什麼故事呢?
基頓:他叫維爾巴·金特。我以為你們都認識他。
麥克馬納斯:維爾巴?
維爾巴:真名叫羅傑。因為愛嘮叨,所以人們叫我「維爾巴」(英語為Verbal,意思是口頭上的——譯者)。
霍克尼:明白,我會叫你閉嘴。
基頓:我們碰到過一兩次,上次是……
維爾巴:在縣局裡。我因為詐騙被關在那兒。
基頓:那次,你正好也在被審訊的隊伍。那你後來怎麼樣?
維爾巴:我走了,在關了90天後。
霍克尼:你真幹了?
維爾巴:幹了你媽的屁股。
維爾巴的眼光從霍克尼身上移開,等待著霍克尼發作。每個人都慢慢地展開笑容。霍克尼漲紅了臉。
基頓(對霍克尼):開個玩笑,別當真。
維爾已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基頓,並且微笑。
麥克馬納斯站起來,走到監獄牆角的廁所。他開始小便。
麥克馬納斯:瞧,我們都被這事給毀了。我覺得我們喪失了尊嚴。現在芬斯特和我的工作也會丟了。
基頓:你能安靜下來嗎?
霍克尼:你介意他說的嗎?
麥克馬納斯:我不過說說而已。霍克尼似乎願意聽我說完。我知道芬斯特和我一起。(對維爾巴)你呢?
麥克馬納斯離開便池。
維爾巴:我當然很有興趣。
麥克馬納斯:瞧,你們看見了。我要對我們這個自由集會行使自己的權利。
麥克馬納斯彈著監獄的柵欄。眾人大笑。
基頓:我不是在說笑。閉嘴。
麥克馬納斯:你誤會了。
基頓:不,是你誤會了。閉嘴。我不想聽到你說的任何話。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狗屁工作。不要讓我聽到你說話。我不想和你們任何人有什麼關聯。恕我直言,你們都要下地獄。
麥克馬納斯:迪安·基頓,別把自己擺的那麼高。你知道這世界是怎麼形成的,最後是什麼樣子嗎?
麥克馬納斯和基頓互相盯視著,氣氛有些緊張。最後麥克馬納斯的目光轉向了別人——
麥克馬納斯:不理他。(嘀咕)現在我不能在這兒談什麼,不過大家聽著——
除了基頓之外,大家都移到麥克馬納斯的小房間來,聽他用嘶啞的低聲說話。
維爾巴(旁白):就是這樣開始的。我們五個人被捲入一個證據不充分的捏造的起訴。警察永遠不會了解,而我現在知道的就是這些人永遠不會垮掉,不會躺下,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16.外景 碼頭 白天 聖佩德羅 現在
接下來的場景是清晨,慘白的日光照著碼頭上的一排屍體。
警察在周圍巡邏,攝影人員在現場拍攝。一些人挽著袖子,戴著塑料手套在檢查屍體。
兩個男人手裡拿著水龍頭,在對發生了槍戰,著過火的船進行撲滅殘火的工作。
在碼頭上有一個穿深色西服的人。他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別探員傑克·貝爾。他高高的個子,身材勻稱,接近40歲,正盯著水面沉思。
一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來到他面前。
警察:你是誰?
貝爾亮出警察徽章給他,並不正眼看他。
貝爾:聯邦調查局探員貝爾。死了多少人?
不等警察回答,他轉過身,沿著一排裝屍體的袋子走開了。
警察:目前是15具。我們還在從水裡撈屍體。
貝爾的眼睛盯著成堆的屍體,已經燒得難以辨認。
警察:找什麼特殊的人嗎?
貝爾第一次正視這個警察,一臉嚴肅。
貝爾:在我沒有仔細檢查這些屍體之前,不要搬走任何一具,明白嗎?
警察:我必須清理現場,上頭已經給了命令。
貝爾聽著,點燃一枝煙。
貝爾(心不在焉地):啊,你們的頭兒。一團糟。有倖存者嗎?
警察:兩個。有一個在城裡的醫院,昏迷不醒著;另一個在警察局是個瘸子,我想他從紐約來,聽著,上頭說……
貝爾:對不起,我要走了。
貝爾走開了,對警察置之不理。他沿著碼頭上的出事地點遛達。

17.外景 海洋
離碼頭半英里遠,海浪隨著海風起伏。幾英尺遠的地方一個東西漂進鏡頭,隨波浮沉,那是一具死屍,男人的屍體,面朝下,穿著一件浴袍,慢慢向公海漂去。

18.內景 聽詢室 白天 洛杉磯 當天
維爾巴·金特坐在一個與錄音機相連的話筒前,額頭上掛滿了汗珠。
他身後的牆上是加利福尼亞洲州政府的標誌。
他穿著一件得體的衣服,頭髮修得很整齊,顯得十分乾淨,利索。他看上去比在紐約的時候要顯老,有些疲倦。
一陣嘲笑聲響起。維爾巴的眼睛隨著笑聲閃動著。
畫外音1:在這些進展中,我的當事人給予了充分的配合。作為交換,他的證詞將被保密,所有對他不利的事物也會被清除。
畫外音2:檢查官會按照所提供的材料行事……
畫外音1:沒有這樣的規定,沒有。我的當事人將證明他的清白。
畫外音2:律師先生,恕我直言,我懷疑你的政治力量沒有那麼大。我不知道為什麼金特先生在市議會的同黨都那麼沒有面子,我也不在乎。他在紐約引起的尷尬不會在這兒發生。
畫外音1:豁免。
畫外音2:我會起訴他。
畫外音1:那就起訴吧。我將會很難忘,檢查官把殺死27個人的罪名同時加在一個大腦癱瘓的人身上。我以為你這樣的工作人員會與那些你所謂的市議會的沒有面子的人是一致的。
畫外音2:人們會以為律師是在威脅。
畫外音1:律師不會施以任何威脅。
畫外音2:我寧願冒險。如果像金特先生那樣的人蹲在監獄裡,這比我失去工作還更顯得安全。
畫外音1:金特先生將為非法持有武器而認罪。
畫外音2:你在開玩笑。
畫外音1:持有槍械,一條輕罪。
畫外音2:律師,你在侮辱我。
畫外音1:檢查官,你太誇張了,我犯得著為一條輕罪這麼費勁嗎?
聲音漸漸的小了。維爾巴坐在椅子上,顯得很不耐煩。
畫外音2:一條輕罪,好。這太可笑了。
維爾巴臉上浮現出嘲笑和不信任的表情。
畫外音2:至於起訴中的大宗盜竊罪,縱火罪……謀殺罪,地區檢查官接受嫌疑人與上述事件有關的供訴。作為交換,提供完全的豁免,證詞的筆錄將被封存,一切關於金特先生的資料將被保密。
維爾巴出了一口長氣。

19.內景 警察局過道 白天
戴維·庫簡與拉賓警官並排疾行,後者是一個快40歲的黑人,有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他們登上樓梯,來到警察局指揮中心。
庫簡:你說我不能見他是什麼意思?
拉賓:昨天檢查官到了這裡準備在犯人被移交到縣裡之前傳訊他。金特的律師趕來了。五分鐘後,檢查官出來,像是被施了巫術。他們採納了他的陳訴並且放寬了對他的追查。
庫簡:他們以什麼罪名起訴他?
拉賓:非法攜帶武器,很輕的罪。
庫簡:他媽的怎麼回事?
拉賓示意庫簡小聲說話,他示意他們正經過一間大辦公室,裡面有很多警察可以聽到談話的內容。
拉賓:我已經向檢查官做了保證。整個案子變得跟政治有關連了。市長也來了,我的天,警察局的頭兒今早也打了個電話。這個傢伙有人罩著,上上下下都有人護著。
庫簡:他什麼時候保釋出獄?
拉賓:最多兩個小時。
庫簡:我想見他。
拉賓來到標有自己名字的辦公室門前,推門讓庫簡進去,自己跟在後面。

20.內景 拉賓的辦公室
拉賓:請坐,戴維。
拉賓的辦公室凌亂不堪。辦公桌上像是幾個星期,甚至好幾年沒整理了。桌上的文件亂糟糟地堆放著。
他的辦公桌正對的牆上有個佈告欄,上面貼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有通緝令,各種小便箋,備忘錄和海報宣傳。這裡看上去和別的警察的辦公室差別很大。拉賓是那種工作方式很神秘的人,其他人很難理解他。他自己看上去也是一副很困惑的樣子。
拉賓:就是我同意你和他談話,他也不會願意。他已被特別批准供述不被記錄,而且他也知道審訊室有無線錄音裝置。
庫簡:這不是一次審訊,只是……愉快的會談,消磨一下時間。
拉賓(提醒的口氣):他不會進審訊室的。
庫簡:那麼別的地方。
拉賓:哪兒?
庫簡環顧了一下拉賓亂糟糟的辦公室。
拉賓:不,不,不,不,不。
庫簡:如果這是一次毒品交易,那麼毒品在哪?如果是一次巧合,那又會是誰召集的?
拉賓:我敢肯定你有一堆怪異的理論來回答這些問題。
庫簡:該死,你完全明白我在想什麼。
拉賓:太瘋狂了,戴維。不過沒關係。他已經赦免了,而且他的陳述也已通過。他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麼。
庫簡:我不這樣認為,或者說不完全如此。他的陳述有很多種說法。我想知道為什麼27個人死在碼頭上,看上去是為了價值9100萬美元的毒品交易,但是那些毒品又不在。首先,我需要確認的是基頓已經死了。
拉賓:他死了。
庫簡: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他交納保釋金的時間了。
拉賓:他們都死了。不管你說他們有多麼勇猛,就是基頓也不例外。所有當時在船上的人沒有活著逃離的。

21.內景 醫院白天
一扇門上標識著「特護」的牌子。門被打開。
走廊里突然變得熱鬧起來。50歲的利薩·普盧姆伯醫生,飛快地走著,旁邊跟著傑克·貝爾,神情堅定果斷。
醫生里奇利·華特斯,一位年輕的實習大夫二十八九歲衝上前來。
普盧姆伯:里奇利,這位是聯邦調查局的特警傑克·貝爾。這位是里奇利·華特斯大夫。
里奇利:很高興認識你。
貝爾:他能說話了嗎?
里奇利:他剛剛甦醒過來不到一個小時。他說的不是英語——後來就不說了。
貝爾:是匈牙利語嗎?
里奇利:不知道。
貝爾:是匈牙利,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匈牙利人。你的同事中有懂匈牙利語的嗎?
里奇利:我們只有一個懂土耳其語的聽力學醫師。
里奇利打開門,貝爾進去了。

22.內景 醫院病房
貝爾在一張病床前突然停下來,床的周圍掛滿了各種醫療設備。床上躺著一個暫且還叫不上名字的人。他實際上是阿爾柯什·柯瓦什,35歲。他的週身從腰到下顎都纏上了繃帶和石膏,像具木乃伊。
柯瓦什(匈牙利語):你是警察嗎?我要和警察說話。他會找到我把我殺了的。我要警察。我會告訴他們想知道的一切。求求你們,我會被人殺死的。
貝爾:他能活過來嗎?
普盧姆伯:有可能。
貝爾走上前去,在柯瓦什的床邊跪下一條腿,注視著柯瓦什被燒壞的臉,聽他說了一會兒。柯瓦什滔滔不絕——
柯瓦什(匈牙利語):找個懂我話的人,你這個白痴。我會被殺的。如果兇手真想這麼幹,你們都逃不掉。救救我,上帝。他們全是笨蛋。找個懂匈牙利語的人,要不然你們全都得完蛋。
貝爾從夾克衫衣袋拿出手機開始撥號碼——
貝爾:叫醫院警衛,並且讓人把守著門,直到有警察來。
柯瓦什(匈牙利語):為什麼你們光站著,你們這些白痴?是的,我不會說英語。難道你們就不想找一個懂我話的人,這樣或許你們也好知道是誰放的火啊?他是個惡魔。你們這些白痴可能在你們一輩子的悲慘經歷里也沒有見過像凱澤·索澤這樣的人。凱澤·索澤,你們至少也明白點什麼吧?凱澤·索澤,一個惡魔一樣的人物。要不然你們真像美國警察一樣,愚蠢到沒有聽說過他。凱澤·索澤,你們這群可笑的人。凱澤·索澤。
里奇利跑出病房。柯瓦什大聲喋喋不休,期望引起貝爾的注意。貝爾用手指塞住一隻耳朵,以便聽清電話。
普盧姆伯:他是個危險人物嗎?
貝爾:是的。
在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接電話的應答。
貝爾:喬爾,我是貝爾。我在洛杉磯。那個從港口救出來的傢伙叫阿爾柯什·柯瓦什……是的,我敢肯定……不,他已經玩完了……什麼?我聽不清你。(對著柯瓦什)閉嘴,你這個混蛋,我在打電話。(對著電話)是的……不……直到我找到一個可以看護他的人。聽著,我需要你派一個會匈牙利語的人過來。他現在醒了,說起話來像一個泰國的妓女……我是怎麼知道的?給我找個能聽懂他話的人來。
貝爾突然被柯瓦什說的話吸引過來。在他喋喋不休,不知所云的說話中,所吐出的兩個字引起了貝爾的注意。
他掉過頭來,注視著躺在床上的這個人。柯瓦什意識到了貝爾在聽他說話,於是把剛才那兩個字再說了一遍。
柯瓦什:凱澤·索澤。
貝爾:你說什麼(示意柯瓦什再說一次)?
柯瓦什:凱澤·索澤。
貝爾:不是胡說吧?(對著電話)喬爾,給公證處的丹·梅特澤塞打個電話,找一下海關部的戴維·庫簡。

23.內景 走廊 警察局
拉賓從一個小房間裡出來。在他身後,我們瞥見了一個工作室,裡面的長凳上佈滿了電線。
一會兒庫簡也出來了,輕輕正了一下領帶。
拉賓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庫簡進去了。在關門之前,拉賓打量了一下過道裡的情形。
當門關上之後,我們只可以辨識出維爾巴的後腦勺。他坐在拉賓的辦公室裡,正在抽菸。

24.內景 拉賓的辦公室
庫簡和拉賓坐在維爾巴的對面。
庫簡(憤怒地):維爾巴,你知道我們在盡力幫你。
維爾巴:當然。這一點我很感激。而且我也想幫你,庫簡特警。我喜歡警察。我本來想自己去做聯邦調查局的警探,但是我的自身條件……
庫簡:維爾巴,我知道你掌握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沒有告訴我們一切。
維爾巴: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警署了。

25.內景 工作間
拉賓站在一個穿著骯髒的技師路易斯身邊。他們所呆的這間屋裡全是電器設備。路易斯調整了接受器的好幾個按紐,直到庫簡和維爾巴的聲音通過牆上的一個微小的揚聲器變得清晰起來。拉賓伸手抓起身邊的一壺咖啡。
庫簡(聲音):我知道你喜歡基頓,我也知道你認為他是個好人。
維爾巴(聲音):我知道他是好人。
庫簡(聲音):他是一名墮落的警察,維爾巴。

26.內景 拉賓的辦公室
維爾巴:當然。15年前。但他是一名好心的小偷,是警察不讓他走上正道。
庫簡:基頓是堆狗屎。
維爾巴:你想吊起我的話頭,庫簡特警。
庫簡:我只是想聽你的故事。
維爾巴:都在上面了。
他用一根指頭敲著庫簡帶進來的一疊紙上。庫簡拿起那疊紙並且翻查著。
庫簡:根據你的口供,你只是個小混混。你所有做的事情,都是從別人那裡學來的。
維爾巴:那是不允許的。所有裡面的事都是不可告人的。
庫簡:啊,我知道。你的這樁買賣做的漂亮。完全無罪了。
維爾巴(笑著):但是我還有「非法持槍」的罪名。我還會服刑整整6個月。
庫簡(微笑):你認識一個叫魯比·迪梅爾的生意人嗎,維爾巴?
維爾巴:你認識一個叫約翰·保羅的神職人員?
庫簡:你知道魯比在阿蒂卡?
維爾巴:他沒有和我一樣的律師。
庫簡:我知道魯比。他很受人尊重,非常喜歡我。
維爾巴覺察到話中有話。他收起笑容。
庫簡:現在我知道你的口供已經封存。魯比卻沒有。而且還有人為他跑差。如果他說,他發現是你把他的名字洩漏給警署,你會怎麼想?
維爾巴:供述雷根本就沒有關於魯比的事。
庫簡:我會向他提及這一點的。
維爾巴再也笑不出來。他以極其蔑視的眼光瞪著庫簡,知道自己被詭詐了。
庫簡:你知道我在工作中首先學會的事嗎,知道是什麼嗎?如何辨識出兇手。比方說我們因為同一樁謀殺案逮捕了三個人。把他們三人關在同一個牢房裡過夜。第二天早晨誰還在睡在那兒,那就是你想要的人。如果你內疚,知道自己會被抓,你就心安理得地休息——放鬆自己的警惕,明白嗎?
維爾巴:不明白。
庫簡:那就讓我實話實說吧。我比你聰明。我會查明我想知道的一切。而且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從你那裡獲得我需要的。
維爾巴:我不是那麼好嚇唬的老鼠。
庫簡把手放在維爾巴供詞的抄本上。拉賓端著一杯咖啡進來。維爾巴接過來,並且輕鬆地啜了一口。
維爾巴:啊。回想以前在瓜地馬拉採摘咖啡豆的時候,我們習慣喝新鮮咖啡。我的意思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那種味道好極了。這種咖啡就像是狗屎,但是,咳……
拉賓:我們可以再接著聊嗎?
庫簡:在列隊查錄口音之後發生了什麼?
維爾巴輕蔑地看著庫簡,無法改變話題。

27.外景 警察局 晚上 紐約 六個星期前
基頓在警察局門前臺階的最上層停住了,並且點燃了一支香菸。埃迪在他後面出現了,極度氣憤的樣子。
埃迪:……那個審訊你的警官竟然告訴我,說他不能釋放你?你能相信嗎?甚至是在沒什麼可以控告你的情況下。天哪,這就是紐約的警察。我想要給你被打傷的臉拍張照片,今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把它帶到警署去。
基頓:算了吧。
他看著街對面的芬斯特和麥克馬納斯站在報攤旁邊交談。麥克馬納斯在翻看雜誌。
埃迪:這事我絕不會就此放過。
基頓向右瞥了一眼,看見霍克尼正準備叫計程車。
埃迪:星期一的時候我要把這件事呈交給首席陪審團。
基頓:埃迪,別這樣。我現在不想聽這個。雷諾和福蒂埃怎麼說?
埃迪:他們想要更多的時間來考慮投資問題。
基頓:真該死。
埃迪:他們只是說需要時間。
基頓:他們要什麼時間,埃迪?想要進一步了解我,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不管你現在費多大勁來掩飾我的過去,他們會發現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埃迪:給我點兒信心。我陪你已經做到了這份兒上,我們還是訴諸大陪審團吧。絕對不會就這樣了結,如果我們……
基頓:不,永遠沒完沒了。不到一個星期,所有這個城市的投資人都會離我們而去。事情就這樣終結。我也完了。
就在這時,維爾已從門裡走出來看見了基頓。他說了聲「請讓道」,就跛著腳下了臺階,好像因為專心下臺階,而忘記了他撞見的人是誰。
埃迪:現在別對我說放棄,迪安。
基頓:他們不會停手的。
埃迪:我愛你。
基頓(若有所思):他們今晚把我給毀了。
埃迪:迪安,我愛你,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維爾巴走到人行道上然後停下來,迴轉身,這才意識到剛才在臺階上的人是基頓。
埃迪:去我家吧。我們明天再考慮這些問題。
基頓和維爾巴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基頓看著報刊亭,看見芬斯特正望著他。
基頓:啊?
麥克馬納斯注意到了芬斯特,於是將視線從雜誌上移開,凝視著芬斯特,看他在注意什麼。
埃迪:和我一起回家吧,迪安?求你了。
基頓看著霍克尼一腳踏進計程車。霍克尼看著芬斯特和麥克馬納斯。而他們正注視著基頓。這也使得霍克尼注意到了基頓。
突然,埃迪也意識到了周邊的情形。她也注意到了街上其他的人。她伸手挽著基頓的胳膊,輕輕地推了他,目光注視著其他的人。
埃迪:回家吧,迪安。
基頓:好吧。
維爾巴站在街上看了看每一個人。芬斯特,麥克馬納斯和霍克尼也都看著他,然後彼此互相對望。那一刻是一種奇怪的難以名狀的默契。
最後所有的眼神都轉向基頓。他高高地站在警察局的臺階上。隨後他和埃迪一起離開。

28.內景 大廳 過道 白天
維爾巴在一棟寓所的門前站住了。敲門之前他猶豫了一陣。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基頓站在了門口。他穿著睡袍,抽著煙。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維爾巴。
基頓:你來這兒幹什麼!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維爾巴:我剛剛問了警察局裡的一位偵探。他似乎很樂意告訴我。
基頓暗自詛咒,同時打了個手勢讓維爾巴進來。

29.內景 埃迪的寓所
維爾巴走進來坐在沙發上,同時警惕地望著基頓。他巡視了一下這個寬敞,佈置裝飾得很漂亮的房間。埃迪走進這間屋,身上穿著一件男人的長襯衣和一條長運動褲。
埃迪:迪安,誰來了?
當她看到維爾巴的時候就停下了。維爾巴站了起來,緊張地笑著——
維爾巴:你好。
基頓:維爾巴·羅傑,這位是埃迪·芬納蘭。埃迪,這位是金特,羅傑,他是……
埃迪(冷淡地):我知道他是誰。
維爾巴:我希望沒有打攪你們。
埃迪:我也希望如此。金特先生,你要喝點什麼嗎?
維爾巴:一杯水就好。
埃迪出去的時候狠狠地瞪了基頓。基頓儘管生氣,也還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基頓:該死的你到底想要什麼?
維爾巴:我想和你談談。那些人……
基頓:昨天晚上我站在你一邊說話,幫了你的忙,但是別以為我們就是朋友了。對不起,我還有別的事……
維爾巴:他們準備幹一件事。三百萬美元,或者更多。
基頓不吭聲。維爾巴又坐回了沙發上。
維爾巴:他們派我來跟你交涉。我們可以雇用第五個人——一個司機——這就是你所要做的。
埃迪進來了,把手裡端著的一杯冰水遞給了維爾巴。
維爾巴:謝謝。
維爾巴慢慢喝水。埃迪站在他身邊,一臉的不高興。那個時刻非常尷尬。她有意讓維爾巴覺得不自在。
長時間的沉默,最後——
埃迪:金特先生,你是幹什麼的?
維爾巴:哦……
埃迪:像迪安一樣是個劫匪嗎?或者是做別的更有創意的工作?
基頓:夠了,埃迪。
埃迪(生氣地):我不知你來這兒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們是不會插手你的事的。
基頓:埃迪,別這樣。
基頓抓著埃迪的胳膊,想要把她帶到別的房間去。她掙脫了,火氣越來越大。
埃迪:我把我後半生的時間都用來幫他獲得新生——我不會讓你來破壞——你以為怎樣——滾出去,滾出我的房子。你膽敢來這兒!
基頓現在拖住了她。她掙脫了,把他甩在一邊。
埃迪:別碰我。別碰!
她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從這棟寓所後面的某個地方傳來用力關門的聲音。
基頓轉過身,瞪著維爾巴。維爾巴畏縮了。
基頓:滾出去。
維爾巴:如果你讓我……
突然,基頓衝上前來,揪著維爾巴的衣領,把他從沙發上拽起來,拖著他走過房間,然後將他重重地推倒隔壁房間的一堵牆上。基頓把門打開。
維爾巴:別傷害我。
基頓(氣急敗壞地):傷害你,你這個雜種?我可以殺了你(把他推出門去)。
維爾巴(迅速地):他們打算襲擊警察幫助走私的「最可靠的計程車服務」。
基頓停下來,沉默了好一陣子。
維爾巴:紐約「最可靠的計程車服務」。
基頓:他們……這簡直是胡扯!他們不再開設這樣的服務了。
維爾巴:麥克馬納斯有個朋友在第l4區。他們星期四出來工作。他們護送一個傢伙從南美走私綠寶石。芬斯特和麥克馬納斯有能力打劫這批貨。
基頓:怎麼弄?還有誰?
維爾巴:有一個加利福尼亞的傢伙。他的名字叫雷德富特。
基頓:沒聽說過。
基頓走近維爾巴,往外推他。維爾巴緊抓著基頓,而且抓住不放。
維爾巴:你必須來。
基頓:為什麼你不幹?我來不來關你什麼事?
維爾巴:他們——他們不認識我。你能行。除非你去,要不然他們不信任我。看著我,我需要你的幫助。
基頓:太難了。
維爾巴:不要告訴我你不需要錢。這是你的地方嗎?
基頓無言以對。
維爾巴:他們沒法阻止我們,你是明白人。我們以這種方式襲擊警察會很奏效的。
基頓放開了維爾巴,退後了幾步,沉思著。
維爾巴:無論你變的多麼清白,警察局現在也不會放過你。我不是在威脅你。你看上去和這個律師混得不錯。
基頓狠狠地痛擊維爾巴的腹部,維爾巴屈膝倒地。維爾巴咳嗽不止,想要喘過一口氣。
基頓:管好你的嘴。
維爾巴(痛苦地喘息):好的,好的。你說,那是真的嗎?太好了。
基頓把手遞給維爾巴。維爾巴畏縮了。基頓溫柔地幫助他回到沙發上。他們倆人都坐下來。
基頓掏出一包香菸,給自己和維爾巴各點了一支。
基頓:我向你道歉。
維爾巴接過香菸,吸了幾口。他終於緩過勁來,撫摩著自己被打疼的腹部。
維爾巴:我快散架了。
基頓:你沒事吧?
維爾巴:我沒事。
基頓:那就好,真對不起。
維爾巴:算了吧。今晚我可能會胃出血。
基頓笑了。維爾巴想了一會兒,也和他一起笑了。
基頓的笑聲漸漸止住了。他沉思了一會兒——
基頓:他們打算怎麼實施?
維爾巴:麥克馬納斯想要用槍射擊。我說絕對不行。
基頓:那芬斯特和霍克尼呢?
維爾巴:他們十分生氣。他們會不顧一切。我現在有個辦法行得通,又不必殺人。但是正如我說過的,如果你不參加,他們不會讓我插手。
基頓:三百萬嗎?
維爾巴:也許更多。
基頓:不用殺人?
維爾巴:如果用我的方法就不用。
過了好一陣子。
基頓(沉思著):我發過誓我不會殺人。
維爾巴笑了,他知道基頓同意參與了。

30.外景 甘迺迪機場 白天
維爾巴(旁白):紐約「最可靠的計程車服務」不是一般的計程車服務。它是由一群紐約警局的腐敗分子勾結在一起,他們經營高額利潤的非法買賣,在整個紐約城運送走私犯和毒品犯。只要你一英里付上幾百美元,就可以帶著你的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貨物,由警察和警車為你開道護航。這些警察甚至有自己的買賣。
奧斯卡·懷特里德,一位高個灰髮的男人,50歲左右。他穿著白色的西服,從國際機場出來,右手拎著一隻大皮箱。
維爾巴(旁白):沒過多久,有人提出質詢,這類計程車服務被禁止了。從此以後,國際犯罪事件需要現場即時抓獲。
奧斯卡站在路邊好長一段時間,並且點上了一支香菸。過了一會兒,一輛警車開過來靠近他。他打開後門進去了。
維爾巴(旁白):我們就是這樣開始的。麥克馬納斯來找我們一起合作;芬斯特做前鋒;霍克尼做後援;我施妙計,這樣就不會有人被殺——最後由基頓來收拾殘局。我們五人就這樣可以把紐約警署給作了。
警車開出機場。一輛帶篷的貨車在後面跟著。

31.內景 警車
吉姆·史特勞斯警官,40歲左右,肌肉發達,目光炯炯。他開著警車。坐在他旁邊的是瘦瘦的,眼神貪婪的巡警史蒂夫·里茲。他們倆都是屬於紐約「最可靠的計程車服務」的司機。
里茲:旅途飛行如何?
奧斯卡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里茲。
奧斯卡:這個可以把我帶到皮爾里嗎?
里茲數著信封里成疊的一百元一張的鈔票。
里茲:這可以帶你去上帝的港灣。
倆人都笑了。史特勞斯注視著路面,面無表情。

32.外景 高速公路
警車直奔曼哈頓的中心地段而去。

33.外景 街道 稍晚些時候
警車行駛在一條寬敞的,無人的街道。一輛白色的小貨車跟在後面,駛往同樣的方向。

34.內景 警車
史特勞斯看著後視鏡。白色的小貨車在後面飛速地行進。
史特勞斯:這是……
里茲:當心。
史特勞斯看著前方。一輛綠色的小貨車不知從哪裡竄出。史特勞斯趕緊踩剎車,汽車很快停下來。白色的小貨車從後面撞上了。
史特勞斯和里茲都愣了一陣。這時另外兩輛小貨車突然跟上,在警車兩邊停下,把它圍在只相隔幾英吋遠的中心地帶。
警車四面都被圍堵了。
突然,兩架機槍從開著的車窗口伸進來,一架對著史特勞斯的左太陽穴,一架對著里茲的右太陽穴。里茲斜視著眼前的一切。
他看見自己旁邊的小貨車司機一隻手拿著槍。頭上罩著一隻絲襪。
史特勞斯直視著前方。他們前面的一輛小貨車的後窗放下來。一個頭上罩著絲襪的男子用槍瞄著他們。
另外一個用拘攣的右手舉著槍的人,我們知道是維爾巴。
史特勞斯和里茲乖乖把手舉起來。

35.外景 街道
白色小貨車的司機出來,一手拿著汽油箱,一手拿著一把大鐵錘。他的動作疾如閃電,一下子跳上了警車的頂篷。他站到頂篷的前端,揮捶便擊。

36.內景 警車
鐵錘的重擊聲!
鐵錘在擋風玻璃上震出了三個大窟窿,最後車窗塌陷下來。史特勞斯和里茲身上滿是碎了的玻璃。懷特里德緊緊抓著皮箱坐在後面,嚇得直髮抖。
站在車頂上的人彎下身子,用槍指著史特勞斯的臉。車頂上那人的臉倒垂著,看上去十分嚇人——從嘴以上的面容都被絲襪遮飾起來。通過聲音,我們可以知道他是麥克馬納斯。
麥克馬納斯:快把該死的東西給我。
史特勞斯:交出來吧。
奧斯卡把手提箱送到前面的史特勞斯手上,然後通過他轉給麥克馬納斯。

37.內景 前面的小貨車
通過小貨車前面的擋風玻璃,我們看見基頓坐在方向盤旁邊。維爾巴坐在他身後,從後面窗戶探出頭來。
透過基頓的絲襪面罩,我們可以看見他在發抖出汗——對自己做的事有些擔心。
他通過後視鏡看著外面的情景,並羞愧地看著地板,搖著頭。

38.內景 警車
麥克馬納斯:把錢給我。
史特勞斯看著里茲。
麥克馬納斯:錢呢?快給我。
里茲通過打碎了的擋風玻璃把錢遞出去。
麥克馬納斯接過錢,把它塞進夾克里。他退後一步,擰開汽油罐的蓋子,迅速地把一些汽油倒在車頂上。
史特勞斯:知道我是誰嗎?
從駕駛座的窗口裡伸進來一隻手把史特勞斯身上的警徽摘去了。
史特勞斯不敢把頭往右轉,因為有一枝槍正好通過車窗指著他。在他的左側是戴著面罩微笑著的托德·霍克尼。
霍克尼:我們現在得快點兒了。
麥克馬納斯點燃了一把火柴,在他跳離車頂的時候,把它們扔在了車頂上。汽油很快燃著了,警車很快就燃燒起來。
史特勞斯和里茲企圖從車裡逃出來,但是旁邊的貨車夾得太緊,他們無法打開車門。
小貨車開走了。
史特勞斯和里茲得以從車裡逃出來而奧斯卡被卡在裡面了,他尖叫著。史特勞斯和里茲都停下來,互相看著,都希望對方能去解救奧斯卡。

39.外景 街道 稍後
現場很快擠滿了前來調查的警車。史特勞斯和里茲被十幾個警察追著問問題。
到處都是新聞記者。
維爾巴(旁白):基頓那天給報社打了電話,而且記者們比警察還先到現場。三天以後史特勞斯和里茲被起訴。幾個星期之內,50多個警察涉嫌被牽連進去。整個事情做的真漂亮。從警察的頭頭到下屬,都被玩了一通。

40.內景 停車場 晚上
霍克尼,芬斯特,麥克馬納斯和維爾巴都聚在一個偏僻的停車場大笑不止。他們仍舊穿著搶劫時的黑色裝束。霍克尼扔給每個人一罐啤酒。
基頓獨自坐在一邊。他看著其他人,無法加入他們的歡慶。
其他人圍坐在一張廉價的牌桌旁。上面鋪滿了綠寶石,有數十顆。每個人都驚呆了。
麥克馬納斯:比我想像的還要多。
霍克尼:中介入什麼時候來?
麥克馬納斯:雷德富特嗎?他從來不會來看我。我必須去看他。
維爾巴:在加州嗎?
麥克馬納斯:是的。要幾天時間。我和芬斯特一起去。
霍克尼:拿好該死的電話。你和芬斯特?不,不,不。
麥克馬納斯:大家相信好了。
霍克尼: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猜疑。
芬斯特:那麼誰去?
霍克尼:我們大家一起去。怎麼樣,基頓?
所有的目光都轉向基頓。他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基頓:我們應該避一些時候。
麥克馬納斯:我同意。
沉默。
每個人都面面相覷,彼此的不信任開始滋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桌上的綠寶石上。
霍克尼開始竊笑,然後是麥克馬納斯,芬斯特,最後維爾巴也加入進來。
麥克馬納斯抓著維爾巴,抱住他,拼命地搖晃他——
麥克馬納斯:還是由你來想辦法。
突然,每個人都叫出聲來,並且把啤酒澆在維爾巴的頭上。他的頭上滿是白色的泡沫,他自己也笑了,幾乎喘不過氣來。其他人歡呼他的名字。
基頓在屋子的另一頭看著,勉強擠出了笑容。

41.內景 會客室 律師辦公室 白天
基頓和維爾巴肩並肩地坐在一張沙發上。他們身後的一張標識牌上註明「蒙哥馬利和拉瓜迪亞律師事務所」。
維爾巴:我們要誤班機了。
基頓:能趕上的。
維爾巴:不用親自來。給她寄一張卡或者別的什麼就得了。
基頓:我們能趕上飛機的。
畫外音:芬納蘭女士一會兒就來見你們。
基頓站起身,在會客室來回踱步。他來到一排玻璃門前,向裡面張望。
基頓意識到自己站在一個陽台上,可以俯視下面的圖書館。
基頓看見埃迪正和一個年長的女人談工作。她們聊了一會兒了。
突然,基頓轉過身來,有些驚訝。維爾巴已經站在他後面了。
維爾巴:我們要延誤班機了。她會理解的。
埃迪笑著,愉快地和年長的婦女對談。基頓的臉上滿是愧疚和苦悶。他轉身離開了會客室。維爾巴最後看了一眼埃迪,然後轉身面對基頓。

42.內景 圖書館
埃迪似乎意識到身後有什麼事。她轉過身來,透過玻璃門,望向會客室。
已經沒人在那兒了。她繼續和年長的女人交談。

43.內景 拉賓的辦公室 洛杉磯 現在
庫簡:故事真動人,我都快掉眼淚了。
維爾巴:你想知道那次列隊查錄口音之後發生了什麼嗎?我告訴你吧。
庫簡:你真以為我相信他洗手不幹了?為了一個女人?胡扯。他在利用她。
維爾巴:他愛她。
庫簡:當然。我想襲擊「最可靠的計程車服務」的計劃也不是他的主意。
維爾巴:都是芬斯特和麥克馬納斯想出來的。
庫簡:別胡說了。基頓做了四年警察。除了他還有誰會更了解「最可靠的計程車服務」?整件事情都和他有關。
維爾巴:你總是把所有這些都推給基頓。情況不是那樣的。他肯定也知道,但是埃迪幫他轉變過來了。我發誓,我說的全是真的。
庫簡:讓我告訴你點什麼吧。我了解迪安·基頓。我已經調查他整整三年了。我認識的這個傢伙是個冷血雜種。洛杉磯警署三次控告他謀殺罪,都被他甩掉了,所以不要用美麗的假像來迷惑我。
維爾巴:你完全理解錯了。
庫簡:是嗎?基頓在職期間總共被起訴了七樁案子。每次事發後,證人要嘛對陪審團改變了口供,要嘛就是在出庭之前被害。但他們終於逮著他的空子了,他也因此坐了五年牢。他在監獄裡殺了三個囚犯——其中一個是被刀刺中了後椎骨,然後被勒死的。當然我無法證明是他殺的,但是我也證明不了不是他殺的。
庫簡停下來喝了幾口咖啡。
庫簡:迪安·基頓已經死了。你知道嗎?他兩年前死於一場大火。這也是在一次調查證人打算指控他的過程中。有兩個人看見他走進一個倉庫。倉庫被燒之前歸他所有。他們說他進去是為了檢查漏汽油的管道。倉庫突然爆炸,基頓也跟著完了。在事發後的三個月內,兩名見證人死了。一位在自己車裡自殺了,另一位從開著的電梯上掉下來摔死了。

44.內景 工作間
拉賓和路易斯一邊竊聽著,同時互相注視著對方。
庫簡(對著揚聲器):六個星期以前,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告訴我可以在蒙迪諾餐廳找到基頓和他的律師在一起吃飯,果不其然他在那裡。當時因為他從沒有從自己揚言的死亡中撈取什麼好處,也因為別人承認了我們原本認定是基頓乾的謀殺罪,所以我只好放他走。

45.內景 拉賓辦公室
庫簡:他死了很長時間,以致於謀殺他的人都被遺忘了,然後他突然出現在午餐桌上。
維爾巴: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
庫簡:這我相信。但是你說你看見基頓死了。我想你在為他開脫,而且他還活著在什麼地方。我認為他是整個港口雜耍事件的幕後操縱人。我敢打賭他在利用你,因為你的愚蠢而且你把他當朋友。你告訴我說他死了,也許是這樣。我想在返回紐約之前弄清楚他是否真死了。
維爾巴:他沒有操縱任何事情。全是那個律師。
庫簡:哪個律師?
停頓一會兒。
庫簡:哪個律師,維爾巴?
維爾巴結巴了半天,神情迷亂地四處張望。
維爾巴:那是以前我在伊利諾斯州的斯科奇髮廊一帶的時候,我過去常常……
庫簡揪著維爾巴的襯衣領子,把他從座位上提起來。
庫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被地方法院檢查官扣留過嗎?你提供的證詞里漏掉了什麼?十分鐘之內我就能和魯比·迪梅爾接通電話。
維爾巴:地方檢查官給了我豁免權。
庫簡:但是我這裡不行,你這堆狗屎。從我這兒休想得到豁免權。你要嘛招供,要嘛你生活的這個世界就要成為你心中懼怕的地獄。每一個我關進監獄的囚犯,每一個警察都會買我的面子,否則,甚至連街上的人渣兒、混混兒都將知道維爾巴·金特這個名字,你就會成為人人喊打的老鼠,可恥的告密者,和為任何人玩弄的可憐對象。現在你告訴我,要不然你寶貴的豁免權可抵不上徹底暴露你底細的說明書。
維爾巴十分蔑視地看著庫簡。
維爾巴:那個律師名叫柯巴伊什。
庫簡:是他殺死了基頓的嗎?
維爾巴:不是。但我敢肯定基頓死了。
庫簡:給我說清楚。告訴我每一個細枝末節。

46.內景 醫院 白天
柯瓦什的房間站滿了人。傑克·貝爾站在丹尼爾·梅特澤塞的旁邊。後者約莫40多歲,謝了頂。他旁邊是普盧姆伯醫生。她的對面是實習醫生里奇利·華特斯。
在病床旁邊坐著的是一個穿著隨便,年紀約莫20歲左右的人,名叫特雷西·菲茨傑拉德。她手裡拿著一個15×20英吋的素描簿。
走廊里全是警察。人們在外面大聲說話。一個年紀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名叫萊昂內爾·博迪的警察擠進來了。
貝爾:你是翻譯嗎?
博迪:是的,長官。
普盧姆伯:貝爾警長,這裡只能用手記錄了。
貝爾:我會處理的。如果他該休息了,我們會走的,醫生。
貝爾給特蕾西打了個手勢——
貝爾(對著博迪):這位是特蕾西·菲茨傑拉德。她是鎮上根據口供畫肖像的藝術家。
這對年輕人緊張地看著對方,笑了。
博迪:你好。
特蕾西:你好。
梅特澤塞(不耐煩地):我中午還要開會,貝爾。
普盧姆伯:貝爾探長,求你快一點。
貝爾:大家安靜下來。(對博迪)問問這個男人碼頭上槍戰的事情。
博迪(用匈牙利語):我叫博迪,你好嗎?
柯瓦什聽到自己的母語時,臉上露出了放鬆的微笑。
柯瓦什(匈牙利語):我好嗎?你和那個人一樣笨,但是至少我能夠和你交談。
博迪(匈牙利語):你會沒事的。他是聯邦調查局的,他來幫助你。他想知道碼頭上發生了什麼事?
柯瓦什(匈牙利語):我們在那裡買一個男人,準備把他帶回匈牙利。
博迪:他說他們在做買賣,沒什麼重要的。對不起,我的匈牙利語生疏了。他們在買什麼東西。
貝爾:毒品,我們知道的。
柯瓦什(匈牙利語):你也不能聽懂我的話?上帝幫幫我,他們都是白痴。(慢慢地說)我們在那裡買一個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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