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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0 19:54:59

唸唸,不忘

************這篇影評可能有雷************

如果是隻言片語的表達,我會說,《唸唸》是我那一年看到的少有而珍貴的好電影。

知道它是從一夜之間各大報紙、雜誌鋪天蓋地對張艾嘉的採訪,當然這熱情當中有多少關於電影,我們不得而知,畢竟張艾嘉是一位美麗而有故事的女人。所以當讀到講述導演的種種「花邊」時,我對電影本身並沒有產生什麼興趣。

真正的興趣源於一篇三聯的稿件,《唸唸:張艾嘉的深情》(石鳴),文章主要闡述了張艾嘉與三個故事的淵源以及一段關於電影的採訪。有一段話令人記憶猶新,」我們曾經先後到達過同一個地方,甚至站在同一個位置眺望,但那不算相遇。」伸出手指,輕輕捅破世事真相。其實這多少是一句廢話,但是那又怎樣,它仍然引我們追問:那麼如何才算作相遇?

我一直期待一種調和,作為電影、作為文章皆是如此。畫面、聲音、故事、思考,盤根錯節難以剝離的調和,太勝老師在講到形式與內容時曾說:一部真正優秀的作品,是不可能將二者剝離開分析的,因為他們早已水乳交融。關於這一點,我十分贊同,並且在《唸唸》中,有幸看見了這種調和。調和之下,《唸唸》不再是一個故事,而終於氤氳成為一種情緒:從對立走向和解,從壓抑途經爆發走向平和。

當然,並非一切調和最終必然歸於情緒,昆汀的調和就大搖大擺地走向了一個好故事。這時,性別的特徵顯現了出來,同樣回歸情緒,侯孝賢若是山,張艾嘉則是水。有意思的在於,「山」與「水」恰恰成為了二位空鏡中的主體意象。

除此之外,侯孝賢愛用堅硬的鐵軌,張艾嘉則選擇柔軟的白雲。其實,電影中這些捨棄人物的鏡頭,反而是最「人性化」的。他人難以代自己發聲,再優秀的演員也很難替導演抒貼切的情,於是便有了空鏡。換言之,空鏡便是導演。《唸唸》中的空鏡最讓人難忘,它不再是錦上添花的補充,更不是商業片中渲染男女主角愛情和諧的旅遊宣傳片,它成為了電影圓潤的面龐。

張艾嘉「筆下」的空鏡首先是作為敘事的一種手段,即角色的主觀視角:當長大後的阿男重回綠島,搖曳的、明媚小島便是他眼中的故鄉;當阿美坐在屋頂回憶,閉上眼睛「看」到的深藍海底波光粼粼,即是母親故事的佈景。

除主觀視角之外,空鏡又充當了人物情緒的映射:阿美親眼目睹生產過程,她畏懼卻又充滿期待,此刻烏黑的魚群被熾烈的陽光碟機散,暗示母親的身份得到認可;阿翔與想像中的父親聊天、打拳終至握手言和,平行鏡頭切換到海浪「滿腔憤怒」、幾近決堤,當然,最後他等來了父親的輪船回港,暗示父親的身份也得認可,海面遂平息下來。

空鏡只是《唸唸》留給我印象最深的一處,至於它對回憶的處理、對台詞的斟酌、對背景音樂的選擇與插入,雖不屬首創,但運用得也相當恰如其分。這種分寸,也是我所說的少有而珍貴之處。(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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