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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來越愛你 La La Land

爱乐之城/爵士情缘/啦啦之地

8 / 690,804人    128分鐘

導演: 達米恩查澤雷
編劇: 達米恩查澤雷
演員: 雷恩葛斯林 艾瑪史東 Amiee Conn Terry Walters Thom Shel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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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露白

2017-03-27 06:09:25

一首淺淡的愛情輓歌


《愛樂之城》最大的勝利在於用藝術的方式、細膩的筆法表達最普遍的愛情。

某種意義上說,傳統的圓滿結局式的愛情橋段變得不再適用,經典的愛情觀隨著社會的巨變同時也在遭受衝擊。焦慮的一代,該如何面對愛情,或者更進一步該如何面對生活。

「想證明給一萬個人看,到最終卻只有一個人懂你。」韓寒這句話說得在理。女主米婭和男主小賽的愛情就是在兩人最沉淪的時候展開的。喧鬧的舞會,一個試鏡屢戰屢敗的戲劇愛好者,在午夜裡的流亡,耳畔響起心碎者之歌——那是另一個靈魂的聲音,那是被上司炒魷魚的爵士愛好者,在完成最後的演奏。再次相遇時便在一起了,不斷地分享自己的過去,展現自己的現在和對未來赤子般的幻想。

  就是這麼一個平常的故事,讓人倏然回到過往,夏日的風吹來甜蜜,盼望秋之豐碩,渴盼愛情生根結果,卻顧不得即將到來的落寞與蕭瑟。喜歡電影裡蓊鬱山林的午夜,只有一支柔美的光,一雙高跟鞋伴一條領帶起舞,遠處萬家燈火皆是霓虹,無論明日失敗陰霾是否繼續到來,此刻只想沉醉晚風,吻罷幽香。莫言說過,「一隻被愛情之火燒烤著的驢,比所有人都幸福啊!」失落者的夜晚,一旦擁有了愛情,也就有了夢不盡的溫柔鄉。

  我能想到所有俗落的句子,「從前車馬很遠,書信很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但是現在,我們在鋪天蓋地的言語中,光怪陸離的世界內和摩肩接踵的生活里沙啞失聲。不知道是生活讓我們變成飛旋的軲轆,還是我們寧願讓我們所過的每一天,無論是失敗還是成功,都是密不透風的堡壘。當外在給予我們愛其他人之力時,舉起的手卻無處安放。

  人的心,有時一首歌就能敲開。越是忙亂的生活,越是平淡的歲月,可能我們期待螢幕能給我們最足味的饋贈。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再難看見倒映現實的作品,編劇們開始高歌權傾朝野的女人們,而那些在爭鬥里樂此不疲的嫠婦變成飯後談資,習慣杜撰「四海八荒」的超然概念,慣會套用「一笑傾城」的誇張語詞,或是生拉硬拽,設定一場「跨越幾朝幾代的愛戀」,所有人沉浸在有權又有顏的「魔幻現實」里狂歡。

  許多人為《歸來》裡的馮婉喻落淚,很久沒有見過那種樸素的愛情,就像塵封多年而失聲的鋼琴,啟封再彈,沙啞而飽含歲月滄桑的深情,就像陸焉識白去的鬢髮,每一縷都浸染戈壁裡的狂風,每一絲都承載荒野裡的砂礫。離了那些混亂的時代,我們是不是就缺乏了點燃生活的火把?

  《愛樂之城》嘗試著給我們答案:真實的生活,每個人都為實現自我而努力,沒有那麼多狂妄的野心,沒有那麼多炫目的特技,沒有那麼多明槍暗箭、沉淪起伏,也並沒有那麼多和你擦肩而過,斂起火花的「高司令」。(註:《愛樂之城》中的小塞的扮演者為Gosling,諧音『高司令』)

比起那麼多設定強悍的女主,米婭不完美:但恰是這種不完美才讓許多人能坐下來,好像在讀自己的故事——長得不漂亮,還夢想成為大明星;在最衰的時候遇上男友,因為擔心他經常出差而忽略自己,就以夢想為幌子將他拴套;明明是自己演得不好,還讓沒來加油的男友背鍋;最終等來事業的春天,就佯裝不捨地分手。可以說米婭這個角色將現代女性的焦慮敏感、喜歡臆想又非常自我的性格表達完整。

  而小塞,不像那麼多痴情至盲至傻的男主,他只是懂得忙於在守舊與靈活中取捨。原本想開辦自己的酒吧,後來想為米婭改善生活而加入別的樂團,卻反遭米婭的厭棄,說他背離了最初的自己。在事業與愛情中取捨,在初心與名利中權衡,小塞更多的是展現現代男性的矛盾,或者說,是在本我與超我,自足與他足中糾結、徘徊。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原本以為會海枯石爛的愛情最終也石沉大海。米婭在等待屬於自己的機遇——想擁抱巴黎的夜景,享受璀璨的燈光;而小塞,他自己想要,同時也被米婭支持的是,創立小鎮酒吧一隅的爵士風情,是古典的復甦,匠心的澱積。是的,一個總想掙脫的平庸的人和一個不肯成為聚焦的人,在這場愛情的拉鋸戰中,最終都選擇了自我,放棄了對方:

  不要相信那種歌劇的表達,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你在台下,而我在台上,你為我彈一首歌,而不再是你我共唱:「星城之光,你是否還為我閃耀?city of stars,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曲終終將離散的,沒有必要非得在雨中歇斯底里,最淺淡的愛情輓歌,不過是多少年後,你再為我彈起——當時只道是尋常。

我們這些小星球只為自己而轉,離了誰都不該自毀;

那些來了又去的人,不過是走數光年來造訪的彗星;

能不能發光發熱,只看自己能轉去哪一條星軌。

文/編輯 by 王蕞爾

公眾號:滕田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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