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一面破旗

我有些明白為什麼在金球上它沒有得獎了，Clint Eastwood把人性關懷的視角一再擺到戰場上，可這次，看完電影總讓人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

英雄題材美國人沒有少拍過，如果我是老百姓，估計也要審美疲勞了。不過我還是給它打了中等，因為我覺得比起《太陽淚》這樣赤裸裸地宣揚「美利堅正義」，至少Eastwood還是誠懇的。他不惜用一個騙局的形式破滅英雄的形象，也要告訴人們：英雄只是凡人；而戰爭，damn it。雖然這個道理，其實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

我並不想扯上美國現在的戰爭問題，倒是片名中的旗幟的指代很耐人尋味。從二戰到越戰再到伊戰，戰爭這個詞給美國人帶來的利益和噩夢從來沒有停止過。父輩所留下的其實並非戰爭所帶來的榮譽或傷痛，而是對於一個人生存著的價值的反思。反思是因為有人曾經被蒙蔽，被欺騙。也許是被政治，也許是被生活本身。

在影片的一開始，救護兵Bradley在救一個受傷的士兵時，用匕首刺向了一個日本兵的心臟。逆光中你看不清那個日本兵的臉，就好像是故意要模糊了他的國籍和身份。當兩個同樣受傷的人橫臥在戰場上的時候，我唯一注意到的是他們手上都已沒有任何武器，他們只是兩個垂死的「人」。而那個美國兵眼睜睜看著另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地複雜和驚恐。
在影片最後，扛旗者中唯一的一個印第安人Ira，他落魄潦倒地死在馬廄裡的樣子，一下子把人們狠狠拉回現實。當美國需要英雄的時候，他們給他一切。當他們不需要的時候，他又被賜回他本來的身份：一個低等的印第安人。

對那些政客來說，戰爭或許就只是一面破旗，在戰場上薰染過硝煙之後，被裱掛起來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供人合影留念，順便還可以向民眾推銷軍債。
而真相是什麼，或許就如片頭Bradley回憶往昔時的一句旁白所說的：每個人都自以為了解戰爭，但通常他們都未經沙場，他們看事情喜歡簡單化，正義與邪惡，英雄與壞蛋，但事實卻相去甚遠。